它停止了哭泣,手虚虚地朝赵一酒的方向抓了抓,就好像一个被蒙住眼睛的人感觉到了有人到来,要去确认一下似的。
紧接着,一个接着一个,所有的白衣人都站了起来,赵儒儒也把握住节奏跟着起身,在白衣人们缓缓向赵一酒走去的时候,她悄咪咪往后退了退。
白衣人好像不会说话,它们在发现门口来了一个不是同类的家伙后,终于如同梦醒,离得最近的白衣人发出一声尖锐的尖叫,飞速扑向赵一酒。
速度很快,但不及纸人。
可它们数量多。
赵一酒转身就跑,敏捷地跨过院子大门,白衣人们纷纷跟上,此起彼伏的尖叫惊扰了别的房间的白衣人,它们纷纷打开门来。
见状,赵一酒沿途踢翻了数件没来得及看具体种类的家具,吸引走了所有的白衣人,以防它们回到灵堂去。
周围顿时安静了下来。
赵儒儒看着转瞬间空空荡荡的灵堂,着实松了口气,刚才和这么多鬼物共处实在是太有压迫感了,她冷汗都在白布里刷刷往下流,要不是知道灵堂里有人陪着她……
“别哭了。”虞幸的声音在角落里响起,她转头,发现虞幸正笑吟吟地看着她。
哪怕相片上的五个死人仍然在瞪着她瞪着他们,但这种笑容还是让她瞬间安心了不少。
这位还能笑得出来,说明有发现,起码方向没错。
她的泪水一下子就憋了回去,十分迅速,用袖子把眼泪擦干之后,她连声音都没有颤抖,仅仅有一点沙哑:“白衣人没了,我们快找找门。要抓紧时间,以白衣人的数量,我怕他兜几圈就会被追上。”
这是虞幸的布置。
虞幸是最先进灵堂的,几分钟后,确定里面一切如常,赵儒儒才被赵一酒轻轻推了进来。
虞幸探路,她随后,赵一酒负责吸引火力……某种程度上来说,她确实没有被围攻,但赵一酒被围了。
好在,场地不限制在封闭的房间里的话,对赵一酒来说,无伤溜鬼应该不是什么难事,毕竟他不再是废弃工厂里那个速度不如鬼物的萌新,而是一个兑换过身体素质的挂逼。
但一个人吸引了一整座宅子的白衣人,赵一酒还是承受了他这个年纪不该承受的压力。
赵儒儒很担心他,这可是赵谋的弟弟,万一出了事情,赵谋那个护短的要把她撕了。
嗯……不会真撕,噫,她摸不住那老狐狸会做出什么事。
“好。”虞幸脸上也有泪痕,那是他刚才为了骗过白衣人的感知,故意哭出来的。
伸手随意擦了两下,他抬头与遗像框对视了几秒,抬腿走近。
赵儒儒已经开始在灵堂里乱窜,各种摆件都摸了一摸,想试试这些东西是不是暗门的开关。
无果,又开始敲墙,听声音对不对劲。
虞幸随她折腾,施施然走到了小少爷的棺材前,他看到遗像里的小少爷缓缓褪去狰狞,变得面无表情,眼中流下了两行刺眼的血泪。
“咚咚咚。”
虞幸曲起手指在棺材上敲了三下,发出沉闷的响声。
这棺材边缘有点扭曲,就像是工匠制作的时候出了什么差错,导致棺盖和棺壁并不能完全接合,强行盖上之后还用钉子封死了,这种情况下,棺材变得很难打开。
“你在干嘛?”赵儒儒不解地看过来。
看到虞幸手放在哪儿后,她大惊失色,快步走了过来。
她其实还挺聪明的,虽然在恐怖环境中,她的聪明起码会因为恐惧和焦虑打对折,但她还是隐隐猜到了虞幸的想法,感到一丝不可思议。
“你不会想把这五个角色的棺材打开吧?”
虞幸可疑地沉默了一下。
赵儒儒崩溃地拦在虞幸身前,差点想给他跪下:“你别胡来啊,我不信你感知不到,这五具棺材里有很浓的鬼物气息!”
“显然这些棺材里躺了货真价实的鬼物啊!看上去它们似乎因为棺材而无法出来,你就让它们好好躺着可以不,别给自己增加难度”
没错,推演者们和鬼物已经打过很多次交道了,对鬼物的气息非常敏感。
她甚至都不用起卦,就能辨别出这五具棺材里令人无法忽视的怨气,每一个都比纸人强!
“咱好好找门好不,姐求你了……”从虞幸身份证上的信息看他才二十三岁,赵儒儒比他大三岁,故而用了这么一个自称。
虞幸辩解道:“我不觉得第一阶段的任务里会出现五个纸人等级的鬼物。”
“正常来说是不会出现的,可是架不住有些人他作死啊!你听过一个常识不?越无法反抗的死亡剧情触发起来越难,比如你在海绵房间里看到个球,受伤的触发条件是拍一下它,死亡的触发条件是在海绵里找个尖锐的东西把它扎破。”赵儒儒认为情况紧急,语速都快了不少,倒豆子似的。
“所以面对这个球,一不小心就会受伤,可很难触发它对应的必死局面。就像现在的情况!这几具棺材好好躺在这儿,你不动它,即使里面有五个鬼物,它们也不能打破棺材的束缚拿我们怎么样。可你要是在明知道有鬼的情况下主动把棺材盖掀了……”
赵儒儒没有说下去,但她的眼神中写满了“你不要作死”。
虞幸似乎被说服了,遗憾地道:“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