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到石桌前坐下，没去擦自己额头的汗，而是探手拿过茶壶，倒了杯茶递到奚晗烟面前：“糕饼噎人，小心些，你先喝口水。”

“我又不是小孩子，哪里会噎着。”奚晗烟还真有些渴了，嘟着嘴接过茶杯，语气不满。

可她心里倒是喜滋滋的，心想果然不负她一番苦心，这孩子还挺会心疼人。

可惜了，这孩子哪儿都好，就是不怎么喜欢笑。

只有在她面前，偶尔才会展露笑容。

奚晗烟喝了口茶，口中的渴意瞬间缓解，一双桃花眼舒服地眯了起来。

“我没那个意思，只是怕你噎着。”申屠雍拿过一旁的毛巾，擦拭着额头和脖颈的汗，有些无奈。

奚晗烟放下茶杯，半趴在桌面上，笑着看他：“你别担心我，比起我来你才是小孩儿。我可比你大三岁，不仅是你师傅，还是你父皇的皇后。”

申屠雍拿着毛巾的手微顿，放于石桌下的手微微攥紧，声音却是从所未有的平静：“嗯，我知道。”

这两个月来，申屠雍时刻都记得面前的少女是他的仇人之女，曾是他恨不得生啖其肉的人，他曾骂她毒妇，骂她蛇蝎心肠。

也记得她是父皇的皇后，哪怕她与父皇有名无实，可他与她之间，始终横着这个无法跨越的鸿沟。

可他越是提醒自己，就越忍不住想靠近她。

越是靠近，申屠雍就会发现少女与他想象中不同，她会的很多。

不仅武功厉害，骑术和箭术样样不差，甚至是朝政之事，都懂得不少。

他朝中不懂的，夜里习武时问上一句，她随意的解答都令他大有所获，使人折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