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有什么不一样的？”大姐姐温不以为然的轻嗤了一声，“你别忘了父亲以前和我们讲过的那个故事——以前有一位我们的前辈浮到海面上，被人类看见后，人类用言语哄骗他上岸，然后用大网把他抓了起来。

一开始，那个人类觉得前辈长相奇特，便带着他往各地跑，逼着他做出各种屈辱的表演，以此赚钱。后来，人类发现前辈流出的眼泪竟然能够变成美丽的珍珠，他就用各种手段殴打前辈，逼迫前辈天天流泪。

那位前辈受尽了我们无法想到的折磨，等了几十年才找到杀了那个人类，并且逃跑的机会，可那个时候他的身体已经很不好了。他费力跑回海里，只能够将自己经历告诉同族，然后留下一句‘永远不要相信人类，更不能让其他人类知道人鱼的存在’，就咽气了。”

“这个故事我没忘。”澈慢慢低下脑袋，脸上的神情有些落寞，“我也只是觉得那个人类好看而已，就算是看见他们的船沉了，我后来也只是悄悄救了他们，也没有让他们任何人发现我。”

“什么？”二姐姐漓惊呼出声，“你刚刚说什么，你竟然还救了人类？”

其他几个人鱼脸上的神情也瞬间变得严肃紧张起来。

澈原本也没觉得自己救了人这事做得有什么好或不好的地方，只是看见他们在水里挣扎，又想起人类很脆弱，根本就没办法在水里呼吸的事情，就忍不住救了他们。

可是现在他看见哥哥姐姐们反应这么大，又这么严肃不由缩了缩脖子。

“我……就是没办法看着他们死在我的眼前……”澈有些结结巴巴的说道，“哥哥姐姐们放心，我真的有很小心很小心，保证没有任何人类看见我。”

“可是你想过万一吗？万一你被人看见了呢？”

“澈，有些事情不是足够小心就能够避免的！我们赌不起这个万一，更冒不得这个风险。一旦被人类发现，以人类的贪婪，他们肯定会想办法抓捕我们的！”

“澈，你真的是让我们太失望了。原本哥哥姐姐们还以为你成年了，就会懂事了。却没想到你还是太任性了，一点都不知道为其他同族考虑。”

“以后你还是别浮到水面上去了。”

……

哥哥姐姐们一人一句，说得义愤填膺。

澈自知理亏，也没有辩驳什么，只是将自己的两只手放在身前抓得很紧，

直到听到那句让他以后不要再浮到海面上的话，澈终于忍不住睁大了眼眸，“我们人鱼只要成年了就可以自由的浮上海面，我等了那么多年，好不容易才等到成年的……”

他的嗓音有些委屈，眼睛里漫上水汽，融在海水里又逐渐便为珍珠的模样。

澈作为海里最小的人鱼王子，向来是极为受宠的。

平常哥哥姐姐连一句重话都不舍地对他说，如今却对他说出这样一番话，澈就觉得很难受。

“我们……”

二姐姐澜下意识想开口，却被五哥哥沧撞了一下手肘，然后就看见对方朝她摇了摇头，“别太惯着他，他都快要被宠坏了。他现在也已经成年了，也该让他知道私自靠近人类是一件后果有多严重的事情。”

就这样，没有一个哥哥姐姐来安慰他。

澈知道，这件事是他做的不对。

可沧说得没错，他自小受尽宠爱也是有些要被宠坏的样子，现在听见哥哥姐姐全部都在指责他，这让他心里难受得不行。

“哥哥姐姐们都是大坏蛋！”

澈一甩鱼尾，气冲冲的游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