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生活在名为无知的平静小岛上，周围被无边无际的黑色海水给包围，而就不应该扬帆起航。

——.洛夫克拉夫特

瑞尔民族，无疑是一个优秀的种族，但是他们却也是一个太过于骄傲的种族。他们不知道——弱小并不是生存的障碍，傲慢才是。

宇宙舰队承载着整个文明的希望起航，然而过于激动的瑞尔们却选择性忽略了一件事情——观测到那场恐怖战斗的天文观测员们，在这之后短短几年内先后失去了理智而疯狂，甚至最后都用刀隔开了自己的喉咙。

而那最后一个天文观测员，在他死去之前用指甲沾着从自己喉咙中流出的血在桌子上写下了一行渗人的字——

那永恒长眠的并非亡者，在亘古的诡奇中，就连死亡本身都会被湮灭。

……

通过这具身体中残留的记忆和一些飞船里的资料，萧遥和小灰很快的还原了整件事的前因后果……好吧，小灰主要负责喊六六六。

“呃……总感觉，这简直就是一趟作死之旅。”小灰干脆的做出了总结，“收集旧日神祗的尸骸？估计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是啊，不过我更感兴趣的事情是——你有没有注意到，我们之前经历的每一届文明之中都有着对旧日神祗的了解，有的是以流行故事的形式存在，有的干脆就是正在被论证的理论体系。但是这一次例外，这一次的瑞尔文明，在观测到那一切之前，对旧日神祗几乎一无所知。”

“有道理，接着说。”小灰继续充当着捧哏的角色。

“那么问题就来了啊——关于旧日神祗的一切，无论是猜测还是事实，是否都起源于这个所谓的初始文明？后世流传的一切，也都是由弥赛亚有意无意的在不同的文明之中以不同的身份扩散开的。”萧遥挠着自己的头发，一点一点整理着自己的思路。

“但这个文明目前还对于旧日神祗一无所知，甚至我们都没有听说过弥赛亚系统？”小

灰疑惑着说，“就让人感觉……好像什么都还没有开始的样子。”

“等待吧，我有预感，我们在这个文明中会待很久。”萧遥笑了笑，“至少这也从侧面证明了一件事——弥赛亚系统确实诞生于这一次文明之中。”

这次的探索催生出了畸形的星舰动力装配，瑞尔们用一种不计资源损耗的方式强行为星舰打造了亚光速引擎，将原本需要近千年的旅途硬生生压缩到了不到一百年。星舰上的人在休眠仓沉睡了漫长的年月，在即将到达目标位置的时候被计算机同一时间唤醒。

宇宙星舰依旧在平稳的前行，舰上的科考人员、生物学家和冒险者们都兴致勃勃的讨论着即将到来的一切，他们憧憬着见证那位旧日神祗的尸骸，憧憬着宇宙终极真理之门在他们眼前打开的那一刻。

也就是说，他们即将接触到那旧日神祗的尸骸。

“那永恒长眠的并非亡者，在亘古的诡奇中，就连死亡本身都会被湮灭……”没有兴致加入瑞尔们的讨论，萧遥依靠着透明的窗，看着闪烁的繁星喃喃低语。

“什么？”身旁路过的一个瑞尔听到了他的话语，有些奇怪的转过头。

“没什么。”萧遥微笑着摇了摇头——他当然想说那样强大的生命体不可能会那样轻易的死去，甚至于死亡本身都有可能只是祂存在于世界的一种特殊的方式，是祂的生命闭环里微不足道的一环。

但这都没有意义了，他无法改变在数亿年前已经发生的一切，他很清楚自己只是在重温当年的历史，自己什么都无法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