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怎么可能
世界在锁链的眼中开始天旋地转,一瞬间的停滞,让他的抵抗终于还是慢了一步,他的头颅被少年的那一剑割下,像一颗皮球一般旋转飞舞。
在董斌被铁链砸飞的那短短几秒钟之内,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怀着怎样的觉悟完成了那一切。强忍着撕心裂肺的痛楚,一剑把断了一半的手臂彻底砍下,塞入附近一只丧尸的怀里充当诱饵,然后无视疼痛、压制着自己的气息提剑躲避,抓住锁链停滞的一瞬间砍下了敌人的头颅。
灰色的雾气在这一瞬间溃散,一具具在他操纵之下的丧尸失去了支持,重新倒下成为了彻彻底底的死尸。
体力耗尽了再也无法把这个领域支撑下去了
持剑跪下的少年强撑着灯枯油尽的身体,抬起头想要亲眼见到敌人的陨落。
青色的划痕一闪而过,短暂凝固在空气中,伴随着董斌身上骨甲的破碎和血光的飞溅。
董斌在地上滚出了很远,血拖着流了一路,自己的骨剑也被砸飞了,落在离自己五六米远的地方。
锁链还活着,被砍下来的头颅以另一种方式强行连接到了身体上一根闪烁着漆黑纹路的青色铁链径直刺入了锁链头颅下方脖颈的断层,硬是让他勉强恢复了对身体的掌控。
“你居然”锁链的声音有些沙哑,似乎是由于断掉的气管让他无法完成呼吸,“差一点,真的差一点就死掉了,那把剑砍出的伤口几乎无法愈合幸好,幸好,如果你不是体力耗尽了,再对着我的头砍一下,或者踢飞我的头让我的铁链够不到那样,我恐怕就真的死掉了。”
董斌一言不发,咬紧牙关把涌上喉咙的血咽了下去,用独臂扣着凹凸不平的地面,朝着自己的剑一点一点的挪动。
董斌忘记了,此刻自己已经到达了在那种药剂作用下维持理智的时间极限,但是自己的思路却依旧十分清晰,那仿佛涌动在血液里的疯狂也淡去了。而此刻,董斌胸前没有人看到的地方,那栩栩如生的黑色羽毛像是被点燃了一般熊熊燃烧。
锁链的身体摇摇晃晃站了起来,似乎仅仅靠着一根铁链的接驳无法让他彻底的控制好身体,他上前一脚踩住了董斌仅剩的右手“我得承认那一瞬间,是你比较强。你可以自豪的去死了。”
锁链甩了一下手,将一根末端像是尖锥一般锋利的链条缠到了自己的手上。锁链调整了一下身体的动作,握着链条末端的尖刺,对准了董斌的头颅。
此刻,所有的丧尸都挡下了,之前被牵制住的梦魇都摆脱了与死者之间的战场,它们摩擦着尖牙利爪,重新将目标指向了惊慌失色的幸存者们。还活
着的执法者无力构成其方向,此时此地,所有的人走行走在死亡的边缘。
然后太阳都要熄灭了一般,星光普照大地。
“那是银河吗”锁链抬起头,看着天上不应该出现的一幕。
仿佛天空和倒悬的彼岸都隐去了一般,无数的星星在天空上闪烁旋转,好似万年的星河凝结与流光一瞬,天上流动的银河幻化为绝美的图景,展现着超越人类想象极限的绚丽。
好美真的好美
哪怕是梦魇与亡者,也在这一瞬间因为星河的绚丽而暂停了动作。
然后他们就发现,自己真的再也动不了了。
那些比水还要柔和的多的星光,温柔的洒在他们的身上,却带着比最难缠的沼泽还要难以摆脱的束缚力,哪怕是锁链都在星光的沐浴中完全停止了动作,仿佛一座银光闪闪的雕像。
“我的披风遮蔽了天际,在银河祭礼的时间限制内,没有人能摆脱我的束缚。”康斯坦丁捧着那本旧书,居高临下的看着被束缚起来的梦魇与亡者。
“董斌,还动得了吗”康斯坦丁说,“在施展这个魔术的时候,我自身也是无法移动的。只有你,如果你的觉悟还没有用尽,那么就再次点燃它吧,将这里所有你痛恨的东西,屠戮殆尽。”
银河祭礼,提丰家族的星象魔术之一,模拟流动的星象,推算发动的星空之阵,在一定时间和一定范围内,束缚所有的目标。这是个几乎无解的能力,唯一的弱点就是发动条件比较苛刻,而且发动之时施展能力的人自身也无法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