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条锁链从锁链的衣服下伸出,它们既是他的攻击手段,同时也是这百年岁月里对他自己的一种束缚,这种强力的封印终于还是被他恐怖的力量同化为了他身体的一部分。
无尽的负面情绪和诅咒在他的身上翻滚,他一个人就是绝望的深渊。在科洛世界里,负面情绪就是超凡的力量的特性之一,如此庞大的负面情绪,就意味着恐怖到极致的力量。
丽丽知道自己身侧,至少有一半的骨头碎掉了;同时带来的,还有严重的内伤,内脏都有一部分已经破裂。她知道,这是能让普通人瞬间濒临死亡的重伤。
那种连她的分子重组能力都无法起作用的铁链,仅仅只是一击,就让自己完完全全失去了战斗能力。
哪怕是全盛状态的自己,恐怕在无法在锁链手下撑过三分钟。
她几乎麻木的看着锁链缓步前进,自己的攻击没有对他造成任何困扰——你走路的时候,会在意脚下的蝼蚁吗?
在锁链眼中,自己是蝼蚁,而自己保护的那些普通人甚至连蝼蚁都比不上。锁链只是在单纯的向着他的目标前进,顺脚踩碎挡路的蝼蚁。
看着锁链的逼近,刽子手知道,自己死定了,在破格级别的强者面前,她的抵抗什么都算不上。
但是……就这样吗?好不甘心……好不甘心……好不甘心啊!
女孩记起来了自己最后一次见到父亲,那具被梦魇撕碎的身体怎么也无法拼回原型,从父亲还瞪的圆圆的眼睛里,她读出了一种强烈的不甘。
那个因为那个百年前的研究所被发现而欣喜若狂的父亲,那个一心想要通过研究超凡生物解释出生物学终极的父亲,明明只是刚刚打开了通往终极的大门,明明还有那么多的事情还没有做……
他怎么能就这么死了呢?
父亲至死都不知道是什么杀了他,至死都不知道他想要弄清楚的生物学奇迹是什么。
父亲死了,因为他太弱小了。
要是他能强大一些就好了,要是强大一些就好了。
要是强大一些,就不会有那么多遗憾了。
女孩幼小的心灵中,就这么诞生了一个倔强的思想——她要变强,要让自己的人生不会有父亲的遗憾。
她确实变强了,比父亲,比杀死父亲的梦魇都要强。但是现在的她,依旧是弱者。弱者,就该死……吗?
凭什么?凭什么?凭什么强者就能肆意妄为,凭什么弱者就只能被像是蝼蚁一样死去?强大就就正确吗?强大就能肆意杀戮弱者吗?
我不甘心!我不甘心!凭什么!凭什么!弱小就是原罪吗?这个世界……都是错误的!
女孩知道自己在呐喊,但是她不知道自己在呐喊些什么,那些无意义的嘶哑怒号,怎么也宣泄不清女孩纤弱的身体里的不甘。
但是有什么东西确实不一样了,精神世界深处,某个从未有过裂痕的屏障破碎了,某种从未设想过的力量,在她的身体深处如同岩浆一般流淌!
两道火焰一般灿烂的光晕,在女孩背后如同天使一般翼展,光与热充斥着整个空间!
不可阻挡的破格者停下了脚步,看着此时女孩,他那种看待蝼蚁一般的眼神变了。此时在女孩身后晃动的两团火焰色的光晕,一点一点的凝实,像是翅膀或者尾巴,单独一道的长度已经超过了两米,而此时它的光芒与温度还在疯长。
那是不应该存在这这个世界上的无名物质,那也是根本不与这个世界物理规则兼容的超凡物质,那还是这世间的所有学者穷极一生也无法归类在元素周期表的终极物质。
那是另一个世界无机物的终极,是那个世界一切无机物的巅峰,那是接近了神明层次的只鳞片羽。
彼岸的核心,那一切超凡力量的起源之地,这一刻终于回应了女孩的呼唤。此刻的她,不再是窃取超凡之力的凡人,而是一个由彼岸认可的醒者!
就在这一瞬间,女孩触及了一个从未涉足过的领域,她的意识在刹那间接触了了那充斥了整个苍穹的超自然力量旋云,并在一切超凡力量的本源之地留下了属于自己的痕迹。
身上的伤口奇迹般的愈合,成为醒者的瞬间,从彼岸汲取到的大量的超凡力量短短几秒钟就治愈了她所遭受的致命创伤。
镌刻各式各样诡异纹路的锁链砸向了女孩,他面容扭曲,更多的锁链从他破布一样的衣服下的钻出,构成了一场由锁链编织成的噩梦。破格者双臂伸开,那双布满红血丝的眼睛闪烁着熊熊的战欲。
那只渺小的蝼蚁变强到足以让他稍稍正视,他似乎变得更加兴奋了。
炽热的翅膀与飞舞的锁链径直碰撞,伴随着一阵令人牙酸的撕裂声,半截断裂的铁索飞起镶入墙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