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冯千里的脸一下苦了下来，“不会吧？”她这几天总是晚上梦见奇怪的东西，早上的时候就很困，一点精神都没有，根本就没听清楚教授讲了什么。

“晚上，我帮你补习。”苏子藤道。

苏子藤这句话犹如天乃之音，冯千里两眼亮晶晶：“真的吗？”

“真的。”苏子藤笑着接道：“我没有当过老师，不一定能教的好，不要有太大的希望。”

“放心，我是世界上最好的学生。”冯千里其实想说只要是你教，我一定是世界上最好的学生，但她硬生生去掉了前面那句，因为，这句太暧昧了。

“最好的学生，上课发呆？”苏子藤笑道。

晚上，微凉的月光和闪烁的星光，两瓶矿泉水紧靠在一起，图书馆窗边，一个并不引人注目的地方，苏子藤正很有耐心的教冯千里学习。

苏子藤的手指修长，笑容温和，他的声音有点沙哑，但却带着无穷的魅力，他的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那么帅。

冯千里可以很清晰的感觉到自己心脏的跳动，那样的快，那样的情不自禁。

冯千里走的时候，把一张草稿纸夹在苏子藤的笔记本里，那张草稿纸和其他的纸一样，一样的普通，不一样的是，她装着冯千里的最纯的爱。

这是她第一次告别，她还以为晚上她会睡不着觉，但她很快的睡着了。

梦里，小千死去的爸爸以前并不好，在外面，不管是工作还是买酒，整个人都很阴郁，就好像有人欠他几千万没还是的。

大家不是怕他，就是厌恶他，在家里的时候很喜欢自己一个人喝闷酒，喝醉了就特别喜欢骂人，打人，后来他就喜欢按着母亲的脖子，看她挣扎。

每每这时小千都躲在衣柜里，捂着嘴，无声的流泪。

她害怕，很害怕，直到有一天，她变态的父亲把魔掌伸向了小千。

也是那时，有一个和她长的一样，但性格却和她不同的女孩出现了，她就是小九。

那天之后发生了什么，其实小千并不知道，因为她看到父亲近在咫尺的手的时候，她就闭上了眼睛，一睁开眼，父亲就倒在了血泊中了。

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她知道是小九救了她，后来她发现只有自己可以看到小九，起先她其实有点怕小九，因为她不怕血，不怕警察，更不怕黑，小千一直觉得不怕血，不怕黑，不怕警察的人，一定就是和那些电视上的杀手一样，冷漠无情。

但后来她发现，小九也有怕的东西，比如说三十摄氏度的天气，以及小虫子。

小千一直觉得，只要这个世界没有爸爸，生活就会好起来，但小千很快就发现，家里没钱了，而且越来越穷，那穷那段时间，一天她只能吃一个小小的馒头。

后来妈妈出去工作了，她也终于不用恶肚子了，但母亲一天到晚都在工作，家里就只有她一个人，她已经到了上学的年纪了，她记得楼下小卖部的叔叔说过，七岁就可以上学了，但是她不可以上学。

那段时间好孤独，她肚子饿了就可以下楼买点吃的垫肚子，但是她却不可以去学校，她很羡慕那些穿着校服，背着书包嬉笑着上学的同龄人。

见小九漫不经心的看电视，小千道：“我想上学。”

“我知道。”小九目不转睛的看着电视道。

“小九，你为什么不上学？”

“因为不需要？”

“为什么不需要？”小千追问。

“上学了要听课，要写作业，要考试，有什么好的，电视上说上学是为了学习，那学习的话，在家里也可以，在电视上，什么学不到？”

“就算要听课，要写作业，要考试，我还是想上学，电视上，上学可以考第一，让别人羡慕，可以谈恋爱，让别人吃狗粮，可以玩很多有意思的东西，让那些上不了学的人嫉妒。你有什么办法？帮帮我嘛。”小千拉着小九的胳膊说的头头是道，

小九听着小千的歪理苦笑，她长叹了一声，自言自语道，这就是改不了的宿命啊。

“可以，但我也要走了。”

“为什么？”

“因为你内心渴望朋友，但有得必有失。”那声音悠远，但有熟悉，冯千里醒来的时候，发现被子里有一朵还未消失的九里香。

上课的时候，苏子藤递给了冯千里一张纸，定睛一看，原来是她昨天写给冯千里的情书，一张写满题解的草稿纸，她忐忑的打开，发现，在她的问题下面，有一句话。

我没有心动的感觉，但我们可以交往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