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溪镇。
苏医门的悬壶医馆一如既往的平静,即使只有两位弟子坐在里面。过来看病的老熟人随口问了句明先生,他们依旧回上老答案。
众所周知,悬壶医馆的明先生隔三岔五就会回乡下看他的家人。重溪镇并不是非他不可,两位年轻弟子的本事在许久以前就得到过证明。
所以,明承衷连续几天没有出现,街坊邻居也没觉得奇怪。
“那他们究竟把抢灯的小子弄到哪去了?”
“肯定是这位明先生!”
“我真是等的不耐烦了……”
茶摊上,坐着三位戴斗笠的男人,他们正在低声交流。
摊主伸出脑袋为难地看了眼这一桌古怪的客人。三个一杯茶坐半天的客人,接连光顾好几天。
他欢迎回头客,可这种意味不明的江湖气息,总令人不寒而栗。
“老板,来碗茶,还要碟茴香豆!”
摊主喜出望外地应声过去招呼新来的客人,两个装束普通的年轻小伙。
“我可以要一碗酒吗?”面带笑容的年轻人问道。
摊主答道:“有!”
却立即被他面色阴郁的同伴打断:“喝什么酒!倒点茶,马上赶路了。”
洛乾斜撑着桌面,瞥向角落里全部戴着斗笠的一桌人。今天会下雨吗?晴朗的天空说,不会。斗笠实在是一种出卖人的装扮。
“你也太小气了。”
“哼。”
日上三竿时分。
喝完茶之后,为确保计划的顺利进行,明霜带着洛乾把街市大摇大摆地逛了一圈。
二人甚至进了悬壶医馆购置了一点伤药,极有默契的是,他们得到了客客气气的待遇。明承衷的徒弟甚至仔仔细细收了他们的钱。
明霜克制着自己不与洛乾发生争执,终于在午饭后确定,人群中行动鬼祟的身影是朝着他们来的。
他们站在大街的一边。洛乾擦擦嘴,回想起明霜结账的那一幕,满脸怨念,却又不得不扮演一个好兄弟的角色。
里合帮的人是否按时吃午饭了呢?
“准备跑路吧。”
明霜走的越来越快,朝着出城的方向。鱼儿跟随诱饵在人海中游,跌跌撞撞。肚子在咕咕叫个不停,令人无奈。
洛乾只想说,饭后不宜剧烈运动。
最后还是像风一样,逃离了重溪镇。
“这小子!我们重新安排一下……”为首的斗笠男摔掉斗笠,露出咬牙切齿的表情。暂时让目标逃出,好在讯息是第一时间发了出去的。
三人一商量,留下小弟等候师父,其余二人牵来马匹继续追逐。
小弟子终于在城墙外等到长须老者。“禀告师父,洛乾和一个男人离开了重溪镇,他好像发现了咱们。悬壶医馆还有继续监视的必要吗?”
老者一路上都在思索。重溪镇,一个灵气如此浓郁的地方却从没有关于修行者的传闻。
“悬壶医馆的大夫叫做明承衷,三十岁不到的年轻人,就有着一身妙手回春的本事,甚至还培育出了两个优秀的徒弟。他们难道只会是普通的医馆吗?”
小弟子畏惧地低下头,他不想一动不动坐在茶摊边监视一个药味浓重的医馆,他练功可不是为了监视别人的生活。“可是我们查阅过的资料显示,他算不上医术精湛。只是重溪镇太小了。师父,我们昨天翻过他署名的医书,里面还有许多错字。”
“重溪镇,我先记住你了。洛乾到这里不可能没有原因,但是我们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先抓住那两个人!”老者深深地望了一眼斑驳的石墙,“这不是那个没有修士去过的重溪镇,黄泉灯可能不在洛乾手里。”
“那师父打算……”
“一切从长计议。抓住洛乾,与陈向洵会面。”
小弟子迅速应下。他们的师父是里合帮深居简出的长老,谁能想到他会不远万里跑去一个遥远的山谷小镇呢?
就连他们几个当弟子的都想不到,师父会和一个老乞丐合谋,以及追捕一个在三里村烧毁尸体的愚昧小子。
……
计划完成之后,他们在途径的一个破草屋中休整了一夜。
“喂,我们怎么不买一匹马呢?”
“一匹马?”明霜张牙舞爪,风度全无,像一个疯婆子,“我会和你一起骑?做梦!我要买肯定会买两匹,你这个不会骑马的人就驮着马走!”
“咱们有那么多钱吗?一匹就行了,你牵着马,背着包,我来看路……”洛乾躺在干草堆上,惬意而又舒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