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过境迁,声威不显。
思量过后,吴霜从床边起身,又仔细看了看躺在床上的阎寺关。
此刻阎寺关,当真是凄惨至极。本来利索整洁的短打衣衫,皆被鲜血泡红,再叫归途中凉风一吹,曲皱纹路遍布,肩窝处还插着一柄未曾拔出的飞梭。
“知足就好,莫要忘了你那友人,连命都丢在了街上。”
吴霜转身欲走,忽然发现地上有张泛黄符箓,大概是方才没留意,从衣襟中滑落而下。刚要拾起,却闻到屋中多出一抹酒香,煞是香醇扑鼻,不由得心生疑惑。
这清河园院里除去那些套华贵衣裳,哪来的酒水?且不谈三人皆是穷得叮当响,估计也没甚闲钱沽酒来喝,就算是酿酒的酒瓮亦找不到半个,如此这酒香又从何而来?
拾起符箓,吴霜心中仍是觉得半信半疑。虽说这张符箓乃是天下少有的方寸纳,能容大湖。可要是说当中有酒,他可不信老道能豁出血本放几坛子朔暑进去,更何况从酒香滋味来说,这可绝不是朔暑。关于闻味认酒这本事,吴大剑仙可是世间一流,乃至对于这本事的评定,尚且在剑术之上。
所绘于黄纸符中的葫芦不动,平躺于符箓中央。吴霜左手捏黄纸,右手划动纸上葫芦口,葫塞随之开启,却仍旧在画中,只是葫嘴位置敞开道口子,从中可依稀见到有酒液摇晃。倒出些许尝尝后,吴霜咧嘴笑了。
抠门至极的铁公鸡,还有仗义相赠的时候?这么不知深浅的一葫芦酒水,当真不是朔暑,而是满满当当的一壶灵药所酿的药酒。
灵药难求,多数握在仙家宗门,或者修为高渺的无门高人手中。这老道身价之高,恐怕超出世人所想。
抠门老道将半生所敛的灵药,以独门手法酿为足矣生死人骨肉的精纯药酒,收纳于一张符箓中。
几乎倾囊相赠,尽数送给与他看似不对付的吴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