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测填饱肚子，带着小白离开了诊所。

他准备去见阿图罗。

之所以没带猫叔，是为了让猫叔好好履行工作职责——保护骆笙。

而带着小白，则是他几番考虑后的决定。

休假期间，倒是有时间详细琢磨以前的事情，发现了不少华点，比如，南部落昨天那两个暗杀自己的人，就能说明很多问题。

上次忽悠了阿图罗之后，这家伙曾经说过，南部落的人要对彭斯·罗德曼下手，而理由则是他们认为彭斯·罗德曼杀害了提维迪。

他们并不知道干掉提维迪的是艾良，这是莫测亲眼所见的事实。

南部落的人之所以会固执地认为是彭斯·罗德曼杀害了提维迪，艾良在中间一定起到了误导的作用——那个时候艾良大多数已经推测出彭斯是莫测自己假扮的，正好借用南部落人的刀验证他的推测。

这个逻辑是推测出来的，但是，应该可以确信是事实。

而昨天，南部落的人却派了两名红级契约者暗杀莫测——这只能说明一点，南部落的人已经获知了上述的情报，知道了彭斯·罗德曼其实正是莫测。

不然的话，莫测这个身份几乎和南部落毫无瓜葛，对方根本没有对莫测动手的理由！

而且，根据昨天发生的整件事…说明南部落的人掌握着莫测的动向，否则，怎么可能在莫测去恶魔先生闫恒家里之前，布置好环环相扣的一切？

换位思考，南部落的人如果要将昨天的整个圈套变为可行，需要在莫测到达闫恒家之前，便动手解决掉闫恒全家，而后需要计算好时间，让治安员正好赶到…后来，更是发现了莫测在现场遗留了“恶臭”打火机，并提前将之做好引入“梦魇”的导火索…这每一步，都需要对莫测的动向有着极为精确的时间把握。

换句话说，几乎可以确定，莫测被南部落的人实时监控了。

想通这一点后，莫测暗暗心惊…对自己的处境忧虑了十几秒后，便陷入更大的疑问…

对方是如何做到的？

怎么才能将自己的动态一丝不差的掌握？

这简直匪夷所思啊……

莫测马上想到的是通过内奸，通过买通监察署内部的人，向他们随时透露自己的位置…但是，他很快自己否定了这个设想。

这太难操作了...

比如昨天，自己带着凯乌斯离开监察署之后，并没发现有人跟踪，而且刚出门就碰到了阿图罗的邀请，中间耽误了不少时间，如果是内奸的话，绝不至于能将这个偶然发生的事情也考虑进去。

就算考虑进去，也无法预计自己和阿图罗的沟通时间吧？

到底是怎么做到的？莫测思来想去，最终在看到小白之后，猛地恍然大悟。

对方是通过灵偶！

也只有通过灵偶，通过”天眼”系统，才有可能在自己毫无察觉的情况下，随时掌握自己的一切动态。

灵偶有两种监控技能，第一种，是通过”天眼”系统，灵偶能够如同灵魂出窍一般让符源在电线上流动，通过观察外面的情景，再由灵偶本体在”天眼”系统本地将情景描述出来…小白和多米纳克在监察署的时候，大多用这种方式。

第二种，没有”天眼”系统的情况下，比如现在跟着自己的小白，可以将符源像雷达一样扩散到周围数百米的范围，从而了解这个范围内的一切。

还有一个忽略的细节…在宗臣带领三名白衣，带着惩罚者全体进攻兴隆山庄的那天，小白发现了一个在电线上的“灵”，当时，无论是薇拉队长还是宗臣，都以为这个“灵”是艾良那边的，并对艾良能具有灵偶，而且具有”天眼”系统而感到震惊。

不过，后来对兴隆山庄战场打扫之后，并没有发现”天眼”系统的残骸。

也就是说，这一点被忽视了…当时发现的，监控监察署车辆的灵偶，并不是艾良的。

从这个角度看，答案已经呼之欲出了——这个灵偶只能是南部落的啊。

南部落不同于影组织，后者虽然强大，但是人数不多，更像是啸聚山林的“江湖组织”，而南部落则是南方行省私下成立的“官方契约机构”，更像是南方行省自己的“潘多拉”——一个同样有着悠久历史的契约机构，能够掌握“天眼”与一定的灵偶，倒是概率极大。

毕竟，南方行省的赫塞人独立之心已久，南部落是以此应运而生的隐秘组织，有一个行省的力量在后面支持。

对于符源的运用是需要长期积累的，而且消耗极大，必须要有足够的时间和权利机器的支持才能形成规模……反面证据就是莫测本人，虽然他入职监察署后几经波澜，但是一个人的力量很有限，能够掌握的源石和符源之语都不多。

南部落的积累，绝对要比联邦激进派的白银之手要强横的多。

而且，如果真如莫测推测的这般，自己是被南部落的灵偶实时监控，那么…昨天和阿图罗的见面，应该也在对方的监控范围之内。

灵偶通过天眼系统，让“灵”在电线上游走，也是能够沿着电线深入到建筑内部的，但是，距离太近的话会被契约者发觉符源波动。

莫测一直对此浑然未觉，这说明，监测自己的“灵”还算是小心翼翼，没敢过于靠近自己。

也就是说，自己和阿图罗的谈话内容应该没被对方窃听，对方只是远观，并没有“亵玩”莫测。

但是现在，要和阿图罗谈一谈挖出南部落在热泉市据点的事情，就不能让他们再发现了…不然，岂不是告诉敌人——我在找你们的老巢。

这也是他带上小白的原因。

没开自己的车，莫测直接向骆笙要了汽车钥匙，让小白坐在副驾驶上，发动车辆。

先要做个试验，将自己推测的情况做个验证。

莫测目视前方，并没有直奔阿图罗的家，而是沿着汽车较少的公路一顿乱开，尽量不让对方察觉到自己的目的。

“白啊。”莫测随意地向小白问道：“告诉哥哥，用天眼的时候，你们的灵在电线上运动有多快？”

小白迷茫的眸子闪亮，回道：“很快！”

莫测一阵牙疼：“能不能具体一点啊…比如，和这辆汽车相比。”

小白想了想，这才说道：“比现在…的…速度，还快一点。”

莫测看了看速度表，将汽车驶入一条僻静的道路，然后，一脚电门一档，直接提到最高档位。

发动机连续轰鸣之后，速度表的指针直接从40多跳到90以上。

汽车带来的推背感油然而生。

“就是现在，白啊！”飙车的莫测说道：

“扩散符源，看看外面有没有灵！”

在这段时间，监控自己的“灵”并没有被小白察觉，这说明“灵”的位置应该在同为灵偶的小白察觉范围之外，仅用视力远远观察自己…

“灵”的移动速度比40公里每小时高出一点，充其量算作是50左右吧，突然的加速，也许就能快速接近对方，让双方的距离能够在小白的符源勘察范围之内，从而发现对方。

就算“灵”可以回避，但是它速度没有汽车快，有可能躲避不及……当然，这还取决于两者的位置关系和几何方面的运算——“灵”是否能逃离以汽车为圆心，向着某方向急速运动的圆行范围。

莫测是不会计算的，也懒得计算…更好的办法是——多试几次！

反正灵偶傻傻的，肯定没自己聪明，也许就中招了呢。

就这样，小白的符源猛然爆发，莫测虽然看不到，但是仍然感觉附近的一大片范围都被覆盖。

“没有…”小白淡淡说道。

随即，她又加了两句：

“右前方的…房屋内，有个…小偷…正在入室…盗窃。”

“正左边…的房间，女主人…和…隔壁小王…在…床上。”

“不用管那些…只看灵！”莫测嘴角抽动，减速将汽车驶向另一条僻静的道路，再次徒然加速：

“继续！”

反正汽车电量足够。

就这样，连续试了五条街道后，小白忽然伸出手指，指向侧前方：

“那里！”

“有一个…灵。”

“正在…看着…我们。”

莫测顿时松了一口气：“盯住它。”

................

感谢【书友160610141408317】【书友20190824145617740】【质数成双】【四月的mayday】【kazuez】【德崽】【花狐狸子】几位的月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