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呀爱呀郎呀患难之交恩爱深
人生呀谁不惜呀惜青春
小妹妹似线郎似针
郎呀穿在一起不离分
歌声温柔委婉,虽然没有伴奏,但是非常动听,感觉非常有年代感,不过在这寂静的黑夜里,周围电闪雷鸣,风把窗户纸吹得哗哗作响,这歌声给人又是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景象。
母亲平时是有唱歌的,这刘宇心是知道的,但是她平时哼的小调都是《映山红》《千言万语》之类的,从来没有唱个这首比较老的《天涯歌女》。
刘宇心重新吹亮了火折子,刘德胜也不再阻止,他们一前一后缓缓的步入房间。
房间里没有点火,漆黑一片,就着火折子微弱的光芒只见在梳妆台前面坐了一个人,从背影来看像是翠琴,但是她举止有些怪异,她把当年出嫁的那一身红色嫁衣穿在了身上。
翠琴坐在那里,一边用梳子梳理着自己的长发,一边欣赏着镜中的自己,反复哼唱着《天涯歌女》。
当刘宇心站在翠琴后面准备张口喊母亲的时候却吓得大叫着躲到了刘德胜的后面,只见镜中出现了一张惨白陌生又熟悉的面孔,这张面孔上面的五官没有任何情感,就像画在上面一样,在镜子得反射下给人一种诡异年画的感觉。
“翠琴~”
刘德胜用颤抖的声音小声叫到。
歌声嗄然而至,梳在半空中的梳子还停留在发梢上,一切就像按了暂停一样变得一动不动。
“翠,翠琴~”
刘德胜又喊了一句,这次的声音比上一次更小,就像蚊蝇在耳边嗡嗡作响。
刘宇心明显感受到父亲在刚才那一刹那的紧张程度,因为握住他的手的力量一下子重了许多,手心中变得一片温热潮湿。
翠琴的脑袋慢慢的转过来,这一过程很慢很慢,就像电影里的慢镜头。
当这张如同一张白纸的脸彻底转过来正对着这对父子的时候,这对父亲身上突然寒毛根根竖起,却又一下子不知道这种恐惧的感觉出自哪里,稍停片刻,父子俩就像一起从梦中惊醒一般,彼此拉拽着冲出了房间。
在他们的身后,一道闪电划破夜空,把又陷入漆黑的房间重新点亮,面无血色的翠琴脑袋脸上浮现出一丝令人不寒而栗的笑容,然后身体依然不动,脖颈再次旋转一百八十度回归到本来的位置看着镜子。
“快结束了,一切快结束了”
一声幽怨的声音伴随着轰隆隆的雷声一起鸣响。
漆黑田野间,刘德胜和刘宇心相互搀扶着奔跑在原野上,由于跑的太快,他们不知道摔了多少下,手中唯一用来照明的火折子也早已经丢失,不过还好的是家门口的路熟悉,因此即使在黑暗中摸爬滚打也能顺利的找到土地庙。
耳边传来呼呼的风声,雷声,闪电声,似乎还有那令人毛骨悚然的歌声,但是当这对父子踏进土地庙的刹那一切都回归平静。
这里是他们最后的精神寄托,来到这里心里也一下子安静下来,外面虽然依旧雷声滚滚,依旧是闪电划过,但是这里就像一个真正能避风挡雨的港湾。
父子俩相互依偎在一起靠在土地爷塑像边上,望着外面黑漆漆的夜空,刘新宇不由得流下了泪水,今天这个生日估计他永久难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