蹲在地上的黄石看到黄玲朝他飞奔过来，他的心中同样和屋内所有人一样五味杂陈，首先他知道自己是对不起这个女儿，在她妈妈死后他根本没有起到一个做父亲的责任，一直长期尽然在赌坊之中，最后输得倾家荡产，现在让女儿连个归所都没有，这是他心中有愧的，但是今天他又不能不来，因为他别无他法，在这个世界上他没有亲戚朋友，有朋友以他现在混成这样也不会搭理他，也没有用，所以即使再对不起她黄石也只能如此。

空中不知道什么时候飘起来雪花，雪花不大，就像零星飘起的鹅毛一般，看到面前这个上身只穿着军大衣，下身穿着一条单薄的裤子和一双不一样的毛拖鞋的时候黄玲心中有些发酸，这毕竟是她的父亲，她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现在尽然到了如此田地，和一个乞丐没有什么区别，

“小玲子，对不起，本来我是不准备来找你的，但是刚才在路过这里的时候我似乎看到了你的身影，我又忍不住想来看看你，给！”黄石伸出了懂得瑟瑟发抖的手，在他苍白的手心里一个鲜艳红色的发卡赫然出现在眼前，这个发卡是黄玲的，她在上一次被那些家伙带走的时候丢失了，但是现在她的父亲却一直拿在手上。

黄玲的心开始颤抖了一下，他随手从黄石手上接过那枚发卡然后撇了撇嘴哭着说道：“爸，你现在怎么了，在妈妈当时还在的时候你不是这样的，你本来有手有脚的，为什么总要靠赌博为生，你就不能找一份正儿八经的工作吗，爸，求求你了，你不要再这样自甘堕落下去了。”说罢黄玲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站在店内的人看着这一切以为是黄石又说出了什么过分的事情，老道都准备上去揍黄石一顿，但是被张艺阻止了，

在风雪飘摇中的黄石看到女儿一下子跪了下来，他立即慌了，然后伸手去拉女儿，但是黄玲死活都不起来，然后令黄玲没有想到的事情发生了，黄石也竟然对着女儿扑通一声跪在了在了她的面前。

“对不起，都是爸爸不好，爸爸对不起你。”黄石一边说着一边大耳瓜子扇向了自己的脸蛋，冬天是寒冷的，他脸上的皮肤瞬间出现一道道红色的掌印，这也能看出黄石这每一下都是真的打的。

黄玲立即扑到在了黄石的怀里，阻止他继续打自己，然后黄石也抱住女儿，两个人在这冰天雪地里哭成了一团。

“真是感人啊！”老道用手擦了擦眼角的泪水，然后又继续说道：“要不要将那个家伙带进来。”

张艺摇了摇头说道：“再看看吧，说不定你愿意请人家来，人家都不一定愿意进来。”

窗外，风雪更大了，这对父女互相搀扶着站了起来，黄石看了一眼女儿激起了他内心中那古老的回忆慢慢的说道：“当年我和你的妈妈是自由恋爱的，虽然婚前遭受到了很多人的反对，原因是我是一个普通的工人，但是在婚后我们两个起早贪黑的上班，虽然很累，但是却很幸福，到后来也有了你，我和你妈妈就更加有了奋斗的动力和目标，每天就像今天一样，跟过年一样。”说道这里的时候黄石眼中噙满了泪水，他望着天空上那随风而起的雪花，记忆却回到了当年那个苦中作乐的美好岁月。

“可是老天就是这么不公，你妈妈当年不幸得了尿毒症，如果要彻底的治疗是需要换肾的，但是这笔费用我没有，当时靠我们那点微薄的上班钱连支付你妈妈透析的钱都是不够的，后来不到半年她就这样走了，当时我非常的痛恨自己无能，也想到你外公的那一句话，他说你妈妈跟一个穷小子是没有出息的，将来生病了连药都吃不起，当时我觉得是无稽之谈，但是后来发现事实发生在面前的确是这样，于是我想改变命运，想把你妈妈的愧疚全部弥补在你身上，于是我再一次机缘巧合的情况下进入了赌坊赌博，当时第一次我赢了很多钱，我以为这是发财致富的机会，所以我从此就沉迷了赌博，但是没有想到的是，这是一条不归路，踏上这条路就再也难回头。”说道这里黄石已经泣不成声。

黄玲掏出餐巾纸擦了擦黄石的眼角然后一脸认真的说道：“爸，现在还来得及，一切都没有迟，只要你现在不去赌博了，然后好好找份工作，以后的日子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我们不求发福大贵，只求安安稳稳的过日子。”

黄石对着黄玲点了点头，他伸出苍白的手擦了擦眼角，头上的头发被风吹得十分的凌乱，显得特别的憔悴苍老，原本他这个年纪正是风华正茂的时候，但是现在他就像一个猥琐的老头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