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脸。

是干尸。

但他第一时间注意到的却不是我，而是我身边的杜幽兰。

他的眼睛在杜幽兰的身上足足停留了三秒，艰难中带着些许痛苦，最终挪动眼神，到我的身上，“你果然会来这里。”

“这话，我也该说。但你怎么知道，我会在这洞穴？”我问。

“我打听过消息，最近这里出了些事情。虽然是凑巧，不过也算是个好事。”

“好事？”我不太明白这家伙的意思。

“直说，别那么多废话。”杜幽兰也比较干脆。

干尸点头，但实现却绕过我，看向白骨房间，“你们为什么会在这里，我指这个房间？”

于是，我们互相交换了信息。

我将之前发生的一切，告知干尸。而干尸，也说了自己来此的目的。

来到这的理由，其实是为了找我，也是追寻本能，觉得我大概会来到这，不管出于何种理由。但来此之后，他便听到了有关这里的诡异传说。那传说对我而言，或许只是有些奇怪，可听在干尸的耳朵中，却是重要信息。

有一样东西，十分重要，名为蟲灵之书，其实这不是它最初的名字，但最初的名字已经无法调查。传说那东西，与不灭头颅和初生之卵有着密切的关系，但具体是什么未知。只知道米娜十分想要将其毁掉，并且一直在寻找。原本以为那东西，或许藏在沙海秘境的某处，又或者天空之城的位置。可不管米娜与干尸，都未找到那东西。

那书中带有虫毒，不同于现在我所知的任何一种，寄生能力极强，是散播虫毒的利器。但以失踪很久，传说它最后出现的位置，就是煌夏城沙漠之中。

信息只有这些，干尸顺便解释了一下，初生之卵，既当初孤儿院静夜吐出的那颗卵。据说，可以孕育全新的王虫。但应该不止那么简单。

“……散播虫毒的能力极强，可米娜，却想要把它毁掉？可她的目的，难道不是散播虫毒吗？”我疑惑。

“应该不止于此吧。”干尸回应。

“我以为你知道。”我希望从干尸口中得到答案。

可他却指着自己的脑子，“或许原本知道吧，但你忘了的东西，我也忘了。”

“我们到底什么关系？”我问。

他没回答我。

可我注意到，那一瞬间，他的眼睛想要转向杜幽兰的方向，可最终却又制止了自己。

“你毁掉这里的办法，不成立，你毁得再厉害，米娜也能挖。她迟早会找到那本书。而她想找到，我们就必须先她一步。”

“找到那书又能做什么？”

“虽然不知道米娜毁掉那本书的具体理由，但猜测一下，或许那本书不仅有强大的散播能力，更有彻底毁灭虫毒的方法。不过即便是一种可能，也值得一试。”

现在让我与我米娜对抗的，除了那种存在于血肉、灵魂中的使命感外，还有仇恨的感觉，复仇也是极大的理由。所以我十分愿意去做，米娜不想看到的事情。但是望着白骨房间的中心位置，此刻的我也只能无奈叹息，“的确值得一试，但可惜，我进不去。而解除那东西的人，又会被虫毒感染，感染者又会被那空间排斥，几乎无解。”

“不，还有办法。”

“什么办法？”

“我，我的身体中，没有虫毒。而且，也有方法让任何虫毒短时间内无法寄生于我的体内。”

“你？”

“嗯……而且时间紧迫，也必须这么做。”

“时间紧迫又是什么意思？”杜幽兰好奇的问。

这一次，干尸的视线终于堂堂正正的转向了杜幽兰，回应道：“米娜来了，而且，还有阿伊慕。我快她们一步，但不知道快多久。也许几个小时后，她们也会来到这里。米娜还好，但阿伊慕，实在太难对付。也许我们三个都无法脱身。”

阿伊慕。

原本我还在疑惑，毁掉那本书对米娜而言，究竟有多么重要，但现在来看，镇守天空城的阿伊慕与米娜本人都来到这里，就足以说明一切。

接着，干尸走入房间，来到圆阵边缘时，回头看向我，投给我一个让我一时间无法理解的眼神。

可就在他消失于阵法中的那一刻，我终于懂了。

我的眼前，出现了另外一片世界。

与地穴相似，但颜色更加暗淡。

“看到了吗？”我的声音，又或者说，是干尸的声音在我心中，向我询问。

我本想开口，但现实中的视线转向杜幽兰时，又迫使我将嘴闭好，心中回应道：“我们的视觉……可以相同？”

“不仅如此，你甚至可以操控我的躯体。又或者说，我本就是你的尸偶，只不过，包涵了你的记忆。”

“你到底……”

“你不该这么问，你该问的是‘我到底是谁’？”

“我？”

“魏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