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事实上,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解释。
其实那幻觉的全部内容告诉杜幽兰似乎也没什么关系,而且原本我就想说来着。
但或许是因为自己看到的部分,比百无忌更多。我心中有了疑问,又不想杜幽兰为此而多想,不想她指向百无忌的“枪口”,转到我的头上。对,就是这样的被迫害妄想,让我不愿为此事而对她多话。
“你刚不是问我,有没有对那箱子中装着什么的猜想吗?”可她却突然转移了话题。
“嗯?啊,对。”
“我猜就是那只狐狸。”
她这话,让我下意识的抬起手,比划了一下之前摆在我与百无忌面前的那口箱子。
它其实不大。
而就是这个动作,又被那敏感的女人,察觉到了异常,她对我冷淡一笑,“你是不是在想,那箱子,似乎装不下你记忆中的那只‘狐狸’?果然,你看到的内容,应该远不止百无忌叙述的那些。”
于是,我没辙了。
“好,我看到了你讲的故事。知道魏恒、苏唯还有苏唯给你的寿礼,那块鬼头珊瑚。”
“为什么?”她眼中露出惊异之色。
“你问我?你怎么不趴地上问问秘境呢,我怎么知道?”
“我是说,为什么你所见,比百无忌更多?”
这确实该思考一下。
为什么?
“他也未必说实话。”我视线向前,看着远处百无忌的背影。
可杜幽兰却说:“他还不会说谎,谎话的话,我一眼便看得出来。”
接着,我们的对话就这样没头没尾的终止,我们之间的气氛,也变得古怪起来。
好在这时眼前的一切开始模糊,身边的杜幽兰消失不见。下一层的秘境,将此刻的我拯救。
……
这一次,眼前的世界昏暗一片。
我听到滴水的声音,还有断断续续的脚步,最后出现的是挪动石门的声响。
一束火光出现,却不足以照亮整个空间。
我以俯视的视角,注视着那团向前移动的火光,火团闪烁,照亮拿着火把之人的脸,我的脸,或者说,是魏恒的脸。
他面色苍白,眼神痴迷,步伐艰难的向前移动着。
他的面前是一处高台,高台之上有一石盒。他顺着台阶走上,来到高台顶点。那里似乎有些机关,他将火把立于身边,划破掌心,将血液滴入机关之内。
接着,机关运转,石盒打开。一颗头颅出现在他与我的面前。
“为什么会这样……”可魏恒却很失望,似乎他根本不想看到那颗头。
“该失望的是我。”突然出现的声音,似乎来自于那颗头颅。
魏恒后退!
火光闪烁!
他不停的摇着头,转身要走!
“你想逃吗?逃得掉吗?!”头颅在质问。
魏恒的脚停住了,“对,我为什么要逃……我该把你封印的。”
于是他转身,手结道印!
“蠢货,你做得到吗?你可知,你若做了,会死多少同族?人无罪,你我就有罪吗?你我高于人,如人高于牲畜,人食牲畜无罪,为何你要愚蠢到,觉得你我罪大恶极?”
“人不是牲畜……”
“那你我就是吗?”
“我宁可是!”
“愚蠢至极。”
“……”魏恒准备下手。
可却始终在准备。
我努力向下,但身体,或者说这视角被死死固定,无法改变。
仿佛一个局外之人。
“我……”魏恒终于还是收手。
但这一切似乎早在那颗头颅的意料之中,“那就送我出去!”
“不行,我,不能那么做。”
“你还是要封印我?”
魏恒继续摇头,“也不是。我无法见到人死,也不能否认自己的身份,背弃同族,无论是无辜之人,还是无辜之虫,都不能因我而死。我暂时没有两全其美的办法,但总会有……所以你不能出去,在我想到办法之前,永远不能!”
“蠢,真是蠢。你以为你保全了大多数?没有牺牲?你可知没有牺牲,只会换来所有人的毁灭!你不仅背叛了虫,也背叛了人!更多生灵,会因你而死!你的灵魂,注定被鲜血侵染,永堕地狱!!”
时空,在这一瞬间静止。
魏恒缓慢而僵硬的将头抬起,他没有说话,但那双眼似乎正在问我,他该如何?
似乎又到了我的选择。
而我早已有了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