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兄弟。
偶尔走到街上,也会发现这样的两个人,他们相貌有些相似,言行举止也有诸多共同点,会让人觉得那两人就是亲人。
一部分是遗传基因,一部分是相同的生长环境。
可村民口中所说的那个与我像兄弟的男人,与我长得几乎没什么相似之处,我们的五官完全不同。那么是气质?言谈举止?我这样想,也问了他,可答案却是也不相同。那人看上去阳光洒脱,而我,用村民的话来说,看着闷。
他还用了很多种方式来形容,最后被我总结为一阴一阳,完全不同的人设。
所以是因为完全不同,才像兄弟吗?
如果说阴阳也能够被称作兄弟的话。
“……我,我真说不清,就一种感觉,我是不是不该这么说?你们也没说过自己是哥俩,都是我以为的,我以为……”他被我问得有些慌了。
“那你还记我叫什么吗?”我又问。
这问题很关键。
“忘了……什么乐?记不大清。”
职业,以及“乐”这个名字,基本已经能够确定我的身份。
“那他呢,他的名字,你可还记得?”我继续问。
他努力想了一阵,面容有些纠结,“白什么……还是百什么?”
这家伙对名字的记忆力,实在是有点差。但也能够理解,毕竟不是经常出现在生活中的人,十几年前的老同学,现在都出现在我面前,我也记不清楚他们叫做什么。
可是水潭的事情,让整个村子的人如此愤怒,那么当初发生的事情,他不该记不住的。
“那你总该知道,我和那个人为什么要来这里,又为什么要破坏你们的水潭吧。话说我见那水潭现在好好的,关于我们破坏它那件事,似乎也只是停留在想法?”
他还是欲言又止。
这就可以肯定,他是在隐瞒些什么。
他这样吞吞吐吐实在让我难受,于是,我换了个话题,“我想你或许不是忘记了所有的痛苦。”
“啊?”他疑惑的看着我,“你想,想说什么?”
“我是说,起码你明白那水潭不能被破坏掉,你们很紧张失去那东西,对吧?为什么呢?难道是那东西被毁掉,你们曾经以往的痛苦,就会随之回到你们的身体?所以,也许你们的记忆深处,仍有曾经痛苦留下的疤痕吧?”
“你要做什么?!”他果然紧张起来。
“我之前来做什么,这次就是来做什么的。”
“你……你之前……”
“你不会连我之前来做什么都忘了吧?”
“我当然记得,你……”
虽然表情惊恐,可从眼神看,他确实陷入回忆,嘴巴里断断续续的说出了九个月前发生的事情。
对无名村的人来说,那天本来该是个平淡的日子。但村子里突然闯进两人,两个男人。这原本也没什么,偶尔会有人来到无名村,但多数都会被家家户户停在院中的尸体吓走,即便当时留下,大多数也不敢过夜。
也有胆大之人,留下过夜,并且去过遗忘潭。但喝下潭水后,该被忘记的也就都被忘了。
但这两个人有点不太一样,他们来,不是为了喝潭水,而是为了帮一个女人寻找记忆。按照这位村民的人设,那女人的名字她一定也是不知道的。但碰巧,两人来到村子时,遇见的第一个人也是他,所以对那女人的故事,多少有些了解。
据说那女人曾经似乎有一个深爱的恋人。
为什么是“据说”“似乎”,因为事实上对那所谓的恋人,她是没有丝毫记忆的。只是偶然一次修理电脑时,女人在自己的电脑中发现了一个隐藏文件夹,那其中有她与男人恩爱回忆的照片,从旅游到生活,各种各样,唯一不变的是两人脸上挂着的甜蜜。
女人被那种表情感染,同时也疑惑,自己并不记得这个人的存在,而且看照片的样子,那时的自己还很年轻,大概二十出头。
那应该是许多年前发生的事情了。
女人开始调查,最终在当年的一系列琐碎记录中,发现了一个关于无名村遗忘潭的传说。于是,她就委托了一个人,专门调查各种诡异事件、传说的人,来到无名村,寻找曾经的记忆。至于为什么她自己不来,是那些记录中,有当年拍下的村中各种棺材、尸体的照片。
这也是她想不明白的地方,为何会留下这种恐怖的记录?若让再来一次,为某事喝下会遗忘过去的潭水,这有可能,但却绝无可能去拍那些尸体的照片。
“那女人的记忆,找到了?”我继续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