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什么意思？”我问。

我还是挺在意这个问题的，毕竟静夜吃我的肉，也等同于同类相残。

田振昊的双眼一瞬间的恍惚，像是在回忆着某些曾经发生过的可怕的事情，最后缓慢的吐出了两个字：“放大……”

“放大？”

“欲望……欲望会被放大。那一次，我们几乎吃光了对方……如果不是这幸运而又该死的自愈能力，我们就都死了……”被我按在下面的关琦，开口说话，“一旦开始吃，就好像没办法停下一样……幸亏，那次被人阻止。可是，在那之后，我们对人类的肉的欲望，比之前更加强烈。之前，我们大概能够坚持一个月，不去吃肉，而现在，一个星期都非常难忍。我没碰过毒，但我猜……就是那种瘾发作时的感觉……”

他们这么说，让我忍不住看向静夜一眼。

静夜连忙摇头，像是在告诉我，她从未有过那种奇怪的感觉。

“谁阻止了你们？”我问。

“我们的朋友……你为什么问这个？”田振昊疑惑的看着我。

“其实我想问的是，那个人与你们变成今天这个样子，是否有关？”他们的身上与静夜有着同样的虫毒，是同一只王虫的感染。

静夜的感染，来自于他父亲，这几个人又是谁呢？

可田振昊却回应道：“与他无关，他是个人，是我兄弟。”

“人？”

“对……”

“知道你们的身份？”

“对……那次也是他割下肉给我们吃，才让我们最终放弃互相吞食。”

虫与人，和谐相处吗？

我以为我是独一份，但看来并不是。又或者说，我的身边其实也没什么人了。除了二叔，他是纯粹的正常的人类。但即便是他，在古井镇中，我也尽量避免与他接触。我总是搞不清楚，这虫毒是如何寄生于人体的，我不想连累他。

可面前这个人却做到了。

哦不对，有一个问题我想起来，我问他：“你们俩，从未完全异化过，对吗？”

其实我也是。

我可以异化程度很高，几乎接近完全异化，但始终有道墙壁没有打破。我知道，打破那道墙壁，我会失去自己。虽然魏恒的尸体告诉过我，如何驾驭这力量，但不等同于让我无尽放纵。

“对……我们见过那种人，那之后，它们就不能再被叫做人了。它们控制不住自己的欲丶望，它们疯了……它们是牲口，不是人……”

即便田振昊杀死林胜等人的手段很残忍，可当他说出这段话时，我仍能够感受到他内心的纠结，那种被天使与魔鬼左右拉扯，而脚下又是一把利刃的感觉。

“知道了。恭喜你，你还有个朋友。但是我们的问题还没聊完，既然与那个朋友无关，那么你们究竟是怎样被寄生的？”

可田振昊却反问我：“怎样被寄生？你问这个问题是什么意思？”

“就是在问你，你是如何，由人，变成一只怪物。”

“我不是怪物……可我们出生以来，就是这样……也不对，总之我听不懂什么寄生！”田振昊说的不像是假话，他确实很茫然，而且似乎也没有理由对这件事说谎，毕竟他觉得我与他是一样的。

“什么？”

于是，我突然明白，也许静夜的死而复生，未必是静夜的父亲控制作了什么。静夜的父亲本身也是坠崖未死，他的坠崖一直是我想不明白的事情。如果说他一开始的计划，就是想复仇，但直接消失不就好了？为什么要冒险去导演一次坠崖呢？

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