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那你这么说出来就没意思了,你不说,我当是真的呢!”田振昊傻笑。
可他的笑,随着众人目光的集中,而逐渐僵硬。
安静了几秒。
林胜突然开口:“那,你说的是真的?”
“噗!”田振昊忙笑道:“当然不是啊,哈哈,怎么可能嘛,我那也是个小故事该的!不过话说,这么讲讲故事,也挺有意思的,下面该谁了?那小妹妹好像吵着要佐乐老哥讲一个,是吧?老哥,你就说一个呗?”
我想了想,回应道:“其实我不太会讲故事,但硬要说,你们就耳朵煎熬一下吧。”
“没事儿!说吧!我知道啊,你们说这种话的人,往往都非常擅长自己所说的不擅长的事情!”林胜笑呵呵的站起来,解开身后的背包,拿出一些饮料,依次递给我们,每人一听。
“其实我的故事,都不能算是个故事。”我开始讲述,那是一个关于一位英雄的故事,说到英雄,就难免要提个问题,英雄到底是什么呢?
锄强扶弱?
治病救人?
或者,只要给需要的人以帮助,就是英雄?
也许有人会说,是的,那就是。有什么比你在困境之中,突然出现的一只将你拉出困境的手,更值得人感激的呢?
我那个故事的主人公,就是这样的一个人。
他总能遇见麻烦事,小到小偷偷钱,孩子走丢;大到火灾救人,见义勇为。他总能帮到别人,总能收到感激。他十分喜欢这种感觉,那种让他感受到存在价值的愉悦感。可人总要老去,总会死亡。
随着时间的流逝,他渐渐意识到一件事,自己或许就要死了。
是人,就都会惧怕死亡,他也一样。他有时会想,若人真的有灵魂,那么自己死后,是会上天堂?还是下地狱呢?
这个问题,让他十分困扰。
困扰到恐惧。
但终有一天,答案来临了。那天他死了,弥留之际,他看到了上下两条梯子,向上的光芒万丈,大概是通往天堂的。
向下呢?一片暗淡深红的死光,伴随着凄惨的嚎叫。
他恐惧,对着那通往地狱的隧道,不断的摇着头。
这时,有声音出现,提醒他应该走了。
他慌张的问那个声音,自己应该去哪?是天堂,还是地狱?
那声音很惊讶,反问他,你这么好的一个人,为什么要去地狱呢?
他那是如释重负,赶紧冲到了通往天堂的梯子,幸福的爬了上去。他很高兴,积压在心中多年的一口气,终于喘了出去。
说到这,我的声音停止。
别人在发呆,脸上没有恐惧的表情,反倒更多的疑惑,我知道,他们大概觉得我讲的根本不算是一个故事。
起码不是一个有趣的故事。
“讲完了?”田振昊问我。
我点头:“嗯,完了。”
“这……这故事讲的什么?你说了什么啊,怎么完全听不懂啊,什么天堂地狱,英雄又惩奸除恶的?”关琦也是一脸懵逼。
林胜他们也不懂,问道:“这故事什么意思?”
其实我也不知道。
但硬要说个意思,我想大概是:“人在做,天未必在看。”
“你是说,那人做过什么错事?”田振昊试探着问我。
我摇头:“不算全对。”
“你这什么嘛,故事讲的没头没尾的,还真不会讲故事。”说完,他打了个哈欠,摆摆手,“算了,今天就到这吧,咱们明天再聊,我这有点困了,先休息了!”
“嗷,我也是,安了,安了……”关琦也摆摆手,与田振昊一同钻进帐篷。
其实我也有点困了,静夜和杜幽兰也开始打哈欠。
很久没有过这种疲惫的感觉,于是,我们也钻进了睡袋。闭眼,月光再次出现,还挺亮的,虽然喜欢这种能够让人安心睡眠的疲惫感,但今晚,似乎又注定无法安稳的睡到天亮了。
一阵骚动。
我从昏睡中醒来。
当我意识恢复的时候,眼睛还未睁开,鼻腔是最初感受到刺激的器官,那是一股浓烈的血腥气,它源源不断的钻进我的鼻子。接着是身体,我感受了冰冷,身下冰冷的台子。于是我想到了什么,开始脑补,伴随着我的脑补,双眼缓慢挣开,我发现自己在帐篷之中,很大的帐篷,四周布置的有点像简单的手术室,而自己正躺在一张简易手术台上。
面前三人,分别带着口罩,可也能够分辨出他们的身份。
林胜、林荣,以及姚雯雯。
我身边不远处的角落,堆积两具尸体,是田振昊与他女朋友关琦,他们刚刚被开过刀,光着的身体上还有血淋淋的刀口。
“你醒了?”这时,林胜的声音传进我的耳朵,听着比之前儒雅平静,判若两人。
“嗯……能说说,你们在做什么吗?”他这时还未对我开刀。
姚雯雯笑声很轻,反问我:“难道你一点想象不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