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些控制人心的蛊虫，会依靠你刚刚那种方式种下。”兰兰声音很低，说到这，她语气中也有些好奇，“我还想问，你为何要用那种方式，去为他们解毒呢？”

“我只是故弄玄虚，碰巧。”

“可我觉得你好像在骗我。”

虽然人在布筐之中，可对看透我这件事，兰兰做的一直非常完美。

“记得之前被你解毒的程海东吗？”

“名字不记得，但你说的，是那孩子之前带来的人吧。”那孩子，指的是姚倩雯。这是兰兰对她的常用称呼。

很巧，她也这样称呼过左元。

“对，你给他解了毒，可是他身体里还有另外一种虫毒。”

“我知道。”

“你知道？那你为什么……”

“他只求解一种毒，我又不欠他的，何必多嘴？”

“好吧。”兰兰古怪的脾气，我最近也大概摸清楚一些，没有继续追究这个，将话题拉回之前的问题，“他的第二种虫毒，就是有人以这种方式种下。”

“知道了。”

“不想说点什么吗？”

“是个有意思的事情。”

“就这么多？”我总觉得兰兰好像已经猜到了什么。

“要是有好处的话，我能帮帮你。”兰兰突然说道。

“帮我什么？”

“那个下毒人的身份，他要对你做什么，你又怎么对付他……我可以给你点建议。”

“我好像还没对你说过，关于那个人的信息。”

“那不是重点，重点是你需要就随时告诉我。当然我得提点等价条件，才能出手相助。”

她好像在与我谈生意。

可这话题的开始，马上又成了结束。

因为眼前的景象。

远处的已经可以看到教堂模糊的影子。

它在黑暗之中，被迷雾包裹，四周草木皆已枯萎。它仍是教堂，却没有半点神圣之感。迷雾浮起，如张开双翅的恶魔，羽翼已被地狱之火燃尽，邪恶自躯壳中爆发！迷雾的翅膀被越拉越长，越拉越宽，它在向我们延伸，随时会将我们吞没……

我已经分不清，这究竟是我对迷雾的幻想。

还是它就是那副模样。

若它真的像一对翅膀，那……

那对翅膀，似乎又给我一种熟悉的感觉。

可眼熟的又不止于此。这空荡的场景，若换成大片的青草，或者被鲜血染红的草地，都与我的幻觉，完美重叠。

“慢点走，不管见到什么，或者感受到什么，都不要轻举妄动。一切，以我的命令为准。哪怕下一秒，就要面对死亡，也要欣然承受。因为抗拒，会比死亡更残忍。”

左元的声音回荡在阴暗、压迫的空气之中。

队伍继续向前。

尸体越来越多。

有的枯萎干瘪，有的血肉骷髅，有的死无全尸……

可幸运的是，直至走到教堂的正门，除了见尸体，没有任何事情发生。

正门是青铜色，盘绕着粗壮的藤蔓图案，藤蔓之上结着虫卵，卵中孵化天使，与裂开的大地中钻出的丑陋恶魔决战。

左元一人走上前，一只手，轻轻放在青铜色大门之上。

嗡！

门缝缓慢裂开。

一股暗色的烟尘，从中飘出，如游荡的魂魄。

教堂之内，满是尸体，有人，也有虫。但却没有散落的枪械。所以这些以各种方式惨死的人尸，大概就是黑暗之约最初死亡的那些信徒。

我观察着地面，观察着教堂之内。

除了刚刚进来的我们外，这没有过人类大规模再次进入的痕迹。

也就是说，黑暗之约爆发恶魔蝗虫的那一刻起，没有信徒队伍如我们一般，成功进入这里。

这看起来很奇怪。

虽然那些恶魔蝗虫，寻常人类武器难以对付。可它并不是持续存在，飞出一拨之后，应该会有很久的空白期。如果是那期间有信徒来到此处，应该可以顺利进入教堂。那么为什么所有持枪械的信徒，都死在了门外？

是他们倒霉，而我们幸运吗？

除此之外，我在地上发现一道清晰的痕迹，是脚印，从印记的大小可以看出，那是一个女人。

黄金心脏跳动了两下。

直觉告诉我，是米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