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这里面的人，或许已经死了。”

那贝壳状的怪虫，成堆的蠕丶动着，里面但凡有个拥有意识的活人，就不可能不发出半点声音。这些怪虫又是从他身体中生出，那么也就是说，构成这些虫身体的原料，就是这人的血肉之躯。

就算是为了汲取养分，那人也不可能活。

“我……我觉得也是，”程海东声音有些颤抖，“可，可是外面那些信徒，为什么不开枪杀了这些东西？”

“杀过，你看地上，有弹头。但没有杀死。”

虽然感觉有些荒谬，但眼前这画面，明摆着告诉我，这些贝壳状的虫，甲壳非常坚硬，坚硬到完全可以抵抗这些子弹。

这时，程海东问我：“那我们还救吗？”

“人是救不了了，但是……”

我盯着那些蠕丶动的“贝壳”，有了个想法……

“海东，你先出去。要外面的人不管听到里面发出声音，都别进来……除非有我除外的东西跑出这仓房。”

“佐哥，你认真的？你知道这玩意儿到底是什么吗？”

“不知道，所以才要防着。”

“防？”

我拍了拍程海东的肩膀：“没事，快出去，把门锁好。跟他们随便解释两句。”

“那你注意安全。”程海东将枪递给我。

“不用了，枪对它们没用。”

将门关好，我便小心翼翼的靠近那堆“贝壳”。它们始终在集体缓慢的蠕丶动着，距离近了看，倒是真的像虫群，像一群在蜂窝表层蹿动的工蜂。可不知为何，看到它们时，我会不自觉的联想到那天被左元虐杀的巫蛊师。

那天困住巫蛊师的缸被打碎时，那些黑色的肉虫，似乎也是缓慢的蠕丶动了一阵，才散落在地的。

那场景，和这有些相似。

随着我的靠近，那颗我也不确定究竟是在我身体中，还是脑海里的黄金心脏，开始慢慢跳动起来。它越来越快，我也越走越近。直到那堆怪虫与我只有一臂的距离，我缓慢的伸出手，像那堆怪虫靠近。

接着，掐住其中一只“贝壳”！

咔！

发出了些许轻微的声音，但这并没有引发虫群做出任何反应，它们只是在蠕丶动。我的手一点点用力，准备将那只“贝壳”摘下。可我却发现，这东西与下面的贝壳连接的非常紧密，似乎不是轻易可以扯下的东西。

于是，我继续加大力量，废了点劲儿，它终于有些松动。

然而让我心惊的一幕却在不知不觉中发生，它们不动了。先前还有规律的蠕丶动的虫群，逐渐变得安静。

被我惊动了？

可此刻，我也顾不上那么多，手已经抓住了，只能用力拿下来。

咔！

随着我力量的加大，我听到了一声细微的响动，似乎是什么东西被我扯开，就像拔出图钉的声响。

继续发力。

咔！

咔咔！

那声响接连不断。

我感觉得到，我手中“贝壳”已经松动了许多，接着我用力一扯！直接将整块贝壳拉扯下来！

那虫在我掌心，将其“反转”，借着库房内微弱的光线，我看清它“贝壳”之下生着一张狰狞虫脸，圆滚滚的黑色大眼，外翻的腭牙，以及虫口中密密麻麻的细长黑须。除此之外，这虫生着六只脚爪，末端生有倒钩，倒钩尖锐，看色泽，似乎与背甲是相同物质。之前发出的“咔咔”声响，便是这些钩爪刺入下面“贝壳”的甲壳之中，难以拔出而产生的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