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丞相的语气中是带有生气的,且不说秋叶是自己的妻子,堂堂丞相的妻子怎么可以轻易跪人,更多的是心疼,她的病还没好,怎么舍得她轻易跪人。
秋叶却丝毫不在意,心里感动凌员外的女儿还活在世上。
姽丝也立马上前扶秋叶,刚才没有看的真切,这下凑近了看才发现眼前的人和自己梦中的秋叶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只是眼前的这个人要老一些罢了。
姽丝试探的叫了一声:“秋叶姐姐?”
秋叶抹了抹泪水:“是我,我是秋叶,一转眼你们姐妹俩都这么大了,当年我出嫁的时候,你们俩还尚在襁褓。只有这么大。”
秋叶说着用手比划了一下,眼泪还在不停流着,心中开心但更多的是难过:“为何会发生这样的事啊,我都还没来得及……”说着说着秋叶哽咽起来。
姽丝将佳钰拉到跟前:“这就是我先前和你说过的秋叶姐姐,以前母亲和我们说过的那个嫁给了张生的女儿。”
从姽丝口中听闻凌夫人称自己为女儿,秋叶心中感动,又想到自从搬到皇城之后就没回过湖池镇,自己多有不孝,心中悲痛一口气没缓过来,竟是晕了过去。
把一群人都给吓坏了,立马让掌柜的去传唤了大夫,冷溪也闻声而来,稍施法术秋叶便醒了过来,醒过来的秋叶心情并没有好转,拉住姽丝的衣袖大哭起来。
“女儿不孝啊,父亲母亲养我这么大,出家之后竟是一次没回,一次也没能在爹娘跟前尽孝,女儿枉为人母,枉为人啊!”
张丞相将秋叶抱在怀中:“这一切都怪我,若不是我公务缠身,也不至于不能陪你回娘家看看。”
佳钰的情绪也被秋叶感染抽抽搭搭哭了起来,她的脑海中出现了父母临死前的场景,也出现了父母还在世时的那些快乐回忆,姽丝心中也难过,一手拉着秋叶,一手拉过佳钰,她屈膝半蹲在秋叶面前:“不怪姐姐。”
父母在世时曾经相约来过皇城,那个时候就是为了来皇城看秋叶的,只是当时姽丝和佳钰姐妹俩也是**岁的年纪了,不愿打扰父母单独出行游玩,便没有在一起,所以十几年前秋叶还是见过凌员外和夫人的,后来凌员外和凌夫人多次出行,姽丝也有听他们说过有关秋叶的事。
“爹爹和娘亲也知道丞相公务缠身,几次来皇城都是偷偷探望,不愿给你们添麻烦。”
秋叶扑到张丞相的怀里大哭:“我不孝啊!”
张丞相摸着她的头,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这个时候沉默也许是最好的安慰。
“娘,你别哭了,谁也不知道会发生那样的事,好在还有姽丝和佳钰,外公外婆也不希望你这样伤心难过,弄坏了自己的身体。”初柔从小到大没有经历过生离死别,自然是体会不到秋叶的痛苦,只是看到自己的娘亲难过,便也跟着难过起来。
佳钰哽咽着安慰道:“秋叶姐姐,你别难过了,我和姐姐这次来皇城是专门来投奔你的。”
姽丝点点头,但她没有说出自己想要把佳钰托付给秋叶的打算,只是淡淡的道:“爹爹娘亲走后我们姐妹二人无依无靠,有一日忽然梦到了秋叶姐姐,想起娘亲曾经和我们说过一些有关秋叶姐姐的事,便动身来了皇城希望能够投奔秋叶姐姐。”
几人说话间均带着哭腔,说着说着连姽丝也再也忍不住三姐妹抱头痛哭起来,张丞相和冷溪主动退了出去,初柔也不放心的出去关上了门。
三个人的哭声引来了路人的注目,光是听到的人都有些动容,让人忍不住想要去安慰一番,只是碍于门口站了两个汉子和一个女子,也就不敢去打探发生了什么事。
过了好一会儿屋子里面的哭声才渐渐低了下去,门一打开,三人的眼睛均是红肿的样子。
相认之后欢聚楼是不能住了,秋叶强烈要求姽丝和佳钰住到府上去,得知冷溪是玄空道长的弟子之后,秋叶更加热情起来,当年若不是玄空道长,凌夫人早就去世了,凌夫人相当于是自己的母亲,所以玄空道长也是自己的恩人,他的弟子自然也是要好好招待的。
为了方便和姽丝姐妹在一起,冷溪没有拒绝秋叶的好意,临走前嘱咐了如婳身上的伤需要注意的问题,因为如婳现在用的是三公主的身体,为了不被人注意她没有出门,只是站在窗前看着丞相府的马车离去。
坐在马上的冷溪抬头眼神正好对上站在窗前的如婳,礼貌的朝她一笑,头也不回的走了。
马车里面秋叶总算是收拾好了自己的心情,拉着两姐妹的手问这问那,听到关于湖池镇遭遇的一切,她的眼泪就总是收不住。
后来两姐妹捡着高兴的事说,秋叶的脸上也逐渐有了笑容。
身份尊贵的张丞相沦为了马车车夫,听着马车里面传出来的欢声笑语,他的嘴角也忍不住扬了起来。
马车到了丞相府前停下,管家立马迎了出来,此时天已经快黑了,好在提前有小厮来报府中会有客人来,管家已经备好了酒菜,就等客人上桌了。
从马车上下来,秋叶一直抓住两姐妹的手不放,连初柔这个亲生女儿都被冷落在后面,但初柔没有任何怨言,和张丞相一道跟在后面,父女俩相视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