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说着突然脸红了,这幅表情顿时引起了章泽怜香惜玉的侠客心肠。
“没问题,你跟紧我,我保护你。”
“嗯...”
女孩开心的笑着。章泽靠着舌头辨别方向的能力很快走出了高高的杉木林,再向前走居然是一片潮湿泥泞的草地,稍有不慎就会掉进泥坑沼泽。
“你当心,看我走哪里,你就按着我的脚印走。”
“知道了。大哥你还挺细心的嘛。”
“还好啦。”
章泽有些不好意思,这是他突然想起来还不知女孩的名字。
“你叫什么名字啊?”
“我叫龚雅。”
章泽和龚雅小心谨慎的走出了湿草地,这时章泽突然接到一个电话。
“穿过草地,翻过高山,山顶的木屋就是你的目的地。”
说完后,对方没等章泽说话就挂断了。他抬眼望去远处的山顶上果然有一座被茂密的树林遮挡住的木屋,屋顶冒着徐徐青烟。但想要到达山顶必须想办法穿过眼前这口硕大的坑洞。龚雅停下了脚步,章泽回头问道。
“怎么了?”
“那...那里不能去。”
龚雅的话声变得紧张且夹带着一些恐惧。章泽走向龚雅看着她的双眼,希望这样能让多少消除掉她的恐惧。
“别怕。”
章泽缓缓拉起龚雅的手,但被龚雅用力的甩开了,她蹲下身双手抱头,惊恐的颤栗着。
“不,我不去,我不去。”
章泽见状也不好再勉强,但龚雅的态度倒引起了章泽的好奇心,他快步走向大坑旁,里面臭气熏天,一层厚厚的浓雾笼罩在坑口,很难看清里面的景象。龚雅站起身,慢慢靠近长在向坑中张望的章泽,龚雅脸上闪过一丝狡黠的微笑。
“什么都看不清。”
章泽站在坑边自言自语道。
“那你就下去看看喽。”
说完后龚雅伸手将章泽推了下去,掉下去的时候章泽看见了龚雅居高临下的笑容,那笑容阴森骇人。
黑鸦与魅妖已经在他们的爱巢中缠绵了几天,彼此就像两个满载的容器,终于在漫长的交互中倾泻一空。
“方凡的血应该被吸的差不多了吧?”
“按速度来看再有几个小时就应该结束了,方凡的血耗尽的那一刻就是魇从他身体抽离的时候。”
他们来到困住方凡的大厅,方凡面色苍白的坐在那个特别为他准备的宝座上,瘦骨嶙峋的样子像极了一具被时间风化的干尸,尚存的气息在他肺中慢慢游走着。黑鸦看着从宝座中收集的血液,眼中发散出似野兽般的光芒。
“是时候了。”
黑鸦拿出电话打给了王迪。
“方凡的血我已经准备好了,你带着种子来找我吧。”
“你怎么知道我有种子?”
“我当然知道,我还知道那可种子是莫竹从落云镇偷来的,然后你离开万悠岛时被你偷走了。”
“我凭什么相信你?”
“凭我手里有你最需要的东西。你不是一直想助龙峰一臂之力嘛,而我现在又是龙爷的得力助手,所以我们理所应当合作啊。”
“那你要种子干嘛?你将血直接送给龙爷不就行了?”
“我总要试一试这血能不能真的激活种子的力量啊。”
“嗯。姑且相信你,位置给我。”
黑鸦将位置发给了王迪,他开心的将魅妖搂在怀中,提前庆祝着计划的成功。王迪挂断电话后心有余悸的看着身旁的种子,她明白黑鸦不会好心到如此为自己着想,但为了助龙峰一臂之力的愿望促使着她铤而走险。王迪如约来到地铁站,双眼渐渐适应了阴暗的环境,潮湿的空气中夹杂着刺鼻的恶臭,引得她阵阵作呕。这时王迪看见不远处的有个白衣女人站在一个豁口处,心中泛起一阵忌惮,王迪放慢了脚步,但还是不知不觉的走到了白衣女人的身边。
“黑鸦先生有请。”
王迪跟着白衣女人穿过墙壁走进大厅,她看见了高台上坐着的方凡,忽然从石道两边传来一阵异香,异香在胸腔爆裂开来,紧接着冲上头顶,她感觉一阵眩晕。
“欢迎王大小姐光临我的府邸。”
“阴暗的人连住的地方都这么见不得光。”
“现在你就别呈口舌之快了,先担心自己的处境吧。”
王迪有些站不稳了,晃晃悠悠的摆动着身体。魅妖从黑鸦身后走了出来,慢慢走向王迪。
“原来这就是让鬼王魂移梦迁的女人,可惜是个人类。”
“黑鸦,没想到你居然暗中勾结鬼王,你好卑鄙。”
“卑鄙?只要达到目的就没有卑鄙可言。”
“你不是为了义父。”
王迪忽然明白了一切,黑鸦的目的是自己手中的种子。
“明白了就好,免得你死的不明不白。”
魅妖手掌对着地面,忽然地面上出现一个黑色的漩涡,紧接着不计其数的黑影从漩涡中爬出,它们像寄生虫一般带着特有的怨气渐渐占据了王迪的身体。王迪感觉意识渐渐模糊了,就在她昏迷的前一刻她听见墙壁碎裂倒塌的轰鸣声。
章泽沿着坑壁连着翻滚好几圈才摔到坑底,他起身向四周观望,阴寒夹杂着恶臭向他袭来。他看清了,眼前的一切满足了他的好奇心,这果然不是普通的坑,这根本就是一个乱葬岗。无数的尸体相互交叠,肢体被扭得横七竖八的,他还不时的听到有因为腐烂而引起的尸体爆裂的响声,整个坑中响着沉闷的声音,尸水从裂口处流向下一具尸体,这里不仅是蛆虫的孵化场,更是蛆虫的游乐园。
章泽现在唯一的想法就是赶紧爬上去,他慢慢走向坑壁,每踩一脚都像踩进了松软的泥土中,但爆裂而出的恶臭将他拉回现实,被惊扰的蛆虫带着怨气和臭气奋起群攻章泽的双脚。章泽不知吐了多少次,才挪到坑壁边上,突然章泽没站稳摔倒在尸堆中,他赶紧站起身。忽然他发现胳膊上黏着一张学生证,名字那栏写着龚雅。章泽低头看去,一件破旧的衣服掩盖着一具四分五裂的尸体,而这件衣服和炕上的龚雅穿的那件一模一样。章泽攥着学生证,时间和空间仿佛同时静止了,章泽抬头看向上方,希望自己的目光可以穿破厚厚的浓雾直击龚雅的目光以寻得一个真相,但脚下龚雅腐烂的尸首正在浓雾的笼罩中渐渐放弃了抵抗,章泽嗅到了浓重的恶臭中夹杂着一丝渴望逃亡的幽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