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清楚楚的。”
“你就不害怕?”
方凡笑了笑,说道。
“我之前见过比这更刺激的。”
“有空给我讲讲。”
这时他们已经走到了走廊的尽头,劲秋看了看那块牌子,然后对虚子道说道。
“这里是死路过不去的。”
虚子道摸了摸墙壁,随后口中念道。
“(jìn)魔封印吞六道,虚死妄生兑昆仑,破。”
话音刚落,他们面前的墙突然化成了一扇门,门上游走着面目狰狞的脸,虚子道,说道。
“这些是守门魂,不要盯着一张脸一直看,否则会被吸进去。”
几人纷纷点头,随后虚子道双手用力将门推开,从门上传来一阵哀嚎,阵阵尘土飞扬而上几人都赶紧捂住口鼻。烟尘散去后看见里面有个女人坐在屋子正当中,两边站着很多鬼魂,像是在等着被审判一样。
“虚子道,好久不见了。”
“诺兰,好久不见。”
“没想到他们这几个傻蛋真的会把你带来。”
“和他们无关,我们之间的事总要有个了断。”
“哦?看来你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了。”
方凡几人越听越糊涂,问道。
“老爹,什么(qíng)况啊?听你们这意思不像是她找你来帮忙的啊。”
虚子道沉吟片刻,说道。
“当然不是,她是找我来报仇的。”
“报仇?什么意思?”
这时劲诺兰突然大笑起来,说道。
“虚子道,看来你还没有将你做的那些事告诉他们啊?”
“除了对你的见死不救之外,我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你的事。”
“当初不是你伙同他们一起对我栽赃陷害的吗?”
话音刚落,整间屋子都开始剧烈的颤抖起来,劲诺兰的脸也变了样子,她的脸顿时(yīn)暗下来,上面布满条条裂痕,双眼之中只剩下两个红色的小点,整张脸宛如龟裂的大地。虚子道赶忙说道。
“你不要动怒,你我之间的恩怨由我们自己解决,不要殃及这些无辜的孩子。”
“哦?没想到你还有如此慈悲善良的一面。”
说罢,劲诺兰将一具干瘪的死尸丢在他们面前,方凡等人立即上前观瞧,由于干瘪时间太久已经无法辨认其样貌,方凡问道。
“这是?”
“他就是你们一直在找的蔡金。怎么?认不出来了吗?”
几人面面相觑,方凡说道。
“他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没什么大惊小怪的,我只是吸收了些他的阳气而已。”
说罢,劲诺兰又扔出一具尸体,说道。
“这个也送给你们,你们一直在找的鬼眼。”
“原来是你抓了他。”
“我抓他只为了那副可以封存灵魂的《美杜莎的凝视》,但只可惜他死后那副画就没用了。它就在你们(shēn)后的墙上,想要的话就一同拿去吧。”
几人转(shēn)观瞧,发现墙上的确有一块用白布遮挡的东西,章泽上前扯下白布,白布后面就是那副《美杜莎的凝视》的真迹。劲诺兰接着说道。
“现在你们得到你们想要的了,拿着它们离开这里,但虚子道不能走。”
这时章泽打开青蛇之力,一团白色的气焰围绕在他全(shēn),章泽挡在虚子道(shēn)前,说道。
“我虽不知你们之间的恩怨,但虚子道对我们有恩,我不会这样对他置之不理。”
劲诺兰看了看章泽,说道。
“没想到你还有如此忠诚的狗。”
虚子道将章泽推向一边,说道。
“他和我没什么关系。”
说罢,虚子道突然爆出一阵(yīn)气,紧接着将方凡他们全部震了出去,三人被震飞出去之后,那扇大门也随之紧紧的关了起来,此时屋中只剩下虚子道和劲诺兰两人。
“诺兰,当初是我对不起你,是我多疑。如果酒席宴前我没有多贪几杯的话,也不会给你惹来杀(shēn)之祸。”
虚子道的话又重新勾起劲诺兰的心事,往事突然一股脑的全部涌上心头,喉咙突然发紧,虽然还能感受到心酸,却再也哭不出来了,她现在唯一能表达的(qíng)绪只有愤怒。劲诺兰大吼一声,突然旁边跪坐的冤魂野鬼全部向虚子道冲去,虚子道虽然愧疚于怀但他也不打算以这种方式死去。
突然间虚子道在空中唤出一个黑色的空洞,紧接着那些冤魂怨鬼全部被吸了进去。随后说道。
“你知道这些对我没用的。”
“对,你永远都是无敌的。你本就是世间的空洞,是吞噬一切的空洞。大到可以吞噬一切,却无法吞下对我的信任。你知道最让我这千百年无法超脱的东西是什么吗?”
虚子道突然满眼疑问,渴求的看着劲诺兰。
“是你对我的猜忌,对我的不信任。我真的很难想象那些话是从你口中说出的,我曾是那么(ài)你...”
“我现在还(ài)着你,我可以帮你超度。”
“超度?让我再次落入苦涩的六道轮回吗?不要再自诩善良了,你的慈悲配不上我的伤痕。”
“那你跟我走,就算你现在这个样子我们也可以在一起。”
“当初你为什么不这么想呢?”
“可是你一意孤行,你知道最后的结果的。”
“我当然知道,我宁可在你的空洞中挥散成尘埃,也不愿在你(shēn)边看你伪善的嘴脸。”
虚子道长叹一声,说道。
“好吧。既然如此。那你动手吧,我不还手就是了。”
说罢,虚子道原地打坐,看了劲诺兰一眼后,将双眼紧闭起来。看着此时虚子道的样子,劲诺兰眼底滑过一丝难过。虽然这份恨从她上吊自杀的那晚就一直如曼陀罗花般经历着无数次的凋谢与绽放。每次重新绽放之后的颜色又会变得更为鲜艳(yòu)人,诺兰的恨也随之更深一分,恨持续了多久,就(ài)了多久,没有(ài)哪来的恨。
一阵如狂风呼啸般的嘶嚎之后,劲诺兰像当初在花丛中遇见虚子道时一样向他扑去,那时她的裙摆带着花粉的清香,迎面的风托举着她的纯真与善良。而此时劲诺兰满眼只剩下浓浓的杀意与深不见底的怨恨,突然间在虚子道头顶上出现一口旋转着的黑色空洞。
劲诺兰像最初那样撞进了虚子道的怀抱,她并没有将万世的仇恨倾泻于他,她收起了杀气与怨恨,她在他耳边轻声唤道。
“道。我们不会再有来生。”
虚子道缓缓睁开眼,看见此时劲诺兰双眸如当初一样,宛如含苞待放的曼陀罗花。劲诺兰抬手轻抚虚子道的脸,说道。
“道。我受够了回忆的折磨,更无力与之对抗。”
虚子道似乎明白了什么,突然一把将劲诺兰抱在怀中,说道。
“所以你才会傻到要激怒出它,然后将自己用这种方式解脱...”
“不要再说了,愿我还能记住你怀中的感觉。”
说罢,劲诺兰被黑色的空洞吸卷进去,顷刻间化作阵阵尘埃。尘埃像雪花一样飘散在虚子道面前,直到最后他才明白诺兰对他的(ài)是真。但恨也不假,只是在虚子道面前她就恨不起来,最终除了接受这种命运的捉弄外,别无他法。
虚子道现在像一滩烂泥般瘫软在地,他的手微微抽动的一下。突然间他仰头狂吼,刚刚那个黑色的空洞再次出现。此时在鬼屋外面的方凡几人,眼看着整幢鬼屋正如洋葱般被一层层剥开,再接二连三的被吸入空洞之中。
方凡几人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是好。鬼屋已经被剥离的所剩无几,当鬼屋的所有残骸被全部吸入空洞中时,他们看见了坐在那里魂游神离的虚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