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阿沙漠的狂风席卷着沙漠中独有的寂寞冲进了将军的府邸,玻璃窗被风摔打而开。窗帘在狂风中上下翻动,小蝶起(shēn)轻意安抚躁动的窗帘当她回头时恰遇将军明媚的双眸。
“风大,把窗吹开了。”
将军起(shēn)从后面环抱着小蝶,她感觉到此时小蝶的(shēn)体正均匀的起伏着,风沙声连绵不绝,寂寞在二人之间如雨后的杂草般肆意疯长。将军虽然用自己的手段将小蝶留在了(shēn)边,但这种寂寞感还是令将军焦躁不安。
“小蝶,你想走吗?”
小蝶如同木雕般的眼神呆呆的看着镜中(shēn)后的将军,木讷的说道。
“不,我会在这里一直陪着你。”
将军抓着小蝶衣裙的手变得更用力了,指甲似乎渴望刺进小蝶的(shēn)体中,她躲在小蝶背后笑了,笑的那么惬意安然。镜中的小蝶仿佛是长了四只手的怪物,两只干枯,两只白嫩。小蝶轻轻摸向腰间那双白嫩的手,惨然一笑。
“有风钻进来了。”
这时外面传来一阵敲门声,保镖在外面说道。
“将军,提问者来了。”
“我知道了。”
将军松开紧攥小蝶的手来到她的侧面,顺势拉起她的手来到梳妆台前。
“帮我梳头。”
小蝶站在将军(shēn)后用梳子轻轻拂过齐腰的长发,将军满怀(ài)意的看着(shēn)后的小蝶。
“那时每天都会和母亲去镇上挑水,听着水在火上滚开的声音,母亲用皂角帮我洗头从发梢到发根,最后就是像你这样帮我梳头。她曾说每一根发丝都是生活中的烦恼,虽不想招惹却又无法避忌,每当这时就应该用清水洗净,烦恼虽在却已满是清爽。那时的我还不懂得什么是煎熬。”
小蝶将梳子放在一旁,手法娴熟的编了两条漂亮而慵懒的麻花辫。
“好了。”
将军起(shēn)背对着镜子照了照,满意的笑道。
“你的手法和我母亲的一样好。”
小蝶看着窗外漫天的风沙似乎改变了方向。将军对着门口的守卫使了个眼色,守卫拿着一支注(shè)器走进了房间。注(shè)器的刺痛感也没能拉回小蝶看着窗外的目光,它们一直追随着远去的风沙,直到它们累了才缓缓闭合。守卫将昏倒的小蝶抱回(chuáng)上,双手相合交于腹上,白皙的双腿并齐而放,她此时像物品般任人摆弄也像躺在沙棺中千年不腐的古尸般神秘莫测。守卫从外面切断了她与外界的链接,风沙放下寂寞调转峰头带着凄厉与冷傲从天边折返而来。
将军走到会客厅,提问者正抬头看着将军最(ài)的那副《叛逆天使的堕落》,将军站在一旁问道。
“喜欢吗?”
提问者目不转睛的看着那副画,淡淡说道。
“标榜正义的人永远都是那样高高在上,偏离他们意愿的人被称之为堕落,堕落的是本(xìng)还是别门另类的意愿?”
将军淡淡一笑,说道。
“在正义的人眼中是无差的,堕落就是堕落。无论你是否值得被救赎,第一关要经历的永远都是审判。”
“你看米迦勒羽风振动的翅膀圣洁而威武,而那些失去翅膀的堕天使已与凡人没什么两样。”
“莫非你现在做的事是为了让那些凡人生出翅膀吗?”
提问者摇摇头说道。
“我不是堕天使,更不是米迦勒那样的标榜者。”
“哦,你是打算成为造物主。”
“我想成为造物主的肋骨,拥有造物的神力却没有束缚他人的执念。”
将军眉头微微一皱,说道。
“束缚也是(ài)。”
“所以你才是造物主。”
将军移步到旁边的沙发请提问者坐下,两人对面而坐,将军吩咐下人上茶,说道。
“你来找我有什么事?”
“我想要封世寒冰。”
将军端着茶杯的手停在半空,茶香只留在鼻尖,她放下茶杯说道。
“你知道我这人的脾气。”
“所以没些准备的话我不会轻易上门叨扰。”
将军的手下在她耳旁小声说道。
“我们已经被包围了。”
“你用你的‘子民’威胁我?”
“将军见笑了。我只暂借一时,他(rì)定将奉还。”
“你这时候向我借封世寒冰,难道有什么目的?”
提问者将茶杯放回原处,悬浮的茶叶慢慢落到杯底。
“如果可以掌控时间的话,你想回到什么时候?”
将军淡淡一笑,说道。
“我不会有这样无聊的奢望。我不想改变过去,更不想预知未来,甚至不打算考虑这杯茶凉了之后该怎么处理。”
“那你拥有现在的一切又有什么意义?你还不如努力求生的乞讨者。”
“乞讨者?我们哪个不是乞讨者?锦衣玉食、坐拥无数资产你就优人一等吗?那些不过是你付出后换回来的,乞讨者从来都不是用你拥有什么来定义,而是付出了什么。”
“既然如此,就请将军将封世寒冰借给我。”
“那你会付出什么呢?”
“我所有的都可以给你。”
“那些东西毫无意义,我要你成为我的,就像小蝶那样。”
提问者不假思索的答道。
“没问题。”
将军对(shēn)旁的人说道。
“带她去拿封世寒冰。”
提问者对将军说道。
“我到时一定会带着封世寒冰回来找你。”
“杨悦,比起提问者这个名字更适合你。”
杨悦看着提问者眼神忽然暗淡了一下,说道。
“那正是我打算改变的东西。”
杨悦走后,将军看着那副《叛逆天使的堕落》自言自语道。
“我才不在乎这个世界会怎样,就像它从没在乎过我一样。”
杨悦带着封世寒冰坐在回去的飞机上俯瞰大地,她同样没有在乎过这个世界会变成什么样子,但是她具备了将军所没有的疯狂到骨髓的野心。她想创造一个没有死亡,众人平等的世界。杨悦自己也忘记了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如此执拗,是天生的?还是在王迪万般折磨之后,亦或是知道了自己(shēn)世的那晚。杨悦并不打算报复谁,也不打算与何人为敌,所有人在她眼中早已毫无差别。与其说是报复某个人,不如说是报复这个世界,报复天生势利眼的造物主。
唯独让杨悦放不下的就是素康,她对素康没有(ài)并在享受素康对她的好时却很难从中捕捉到暖意,只是习惯了有他存在。亦或许她认为这样的自己不配拥有平凡又奢华的(ài)。当他们浓(qíng)蜜意沉浸于男女之事时,杨悦的(shēn)体比大脑率先做出了敏感的反应,原来她并非迟钝,只是不愿轻易打开自己的心门。
杨悦在飞机上无数次叹气也丝毫没有减轻她心中的顾虑,绮蔓已经被方凡等人抓住,她不感惊奇也不感愤怒。绮蔓在她眼中有时是知心伙伴,有时是发泄工具,有时则是摇尾乞怜的狗。一段时间以来她习惯了将心中的愤恨与不满一股脑的砸向绮蔓,面对她杨悦似乎更愿意展现出真实的自己。
“到了。”
林赓已经在机场恭候多时,绮蔓被抓走后林赓自然而然上位,他不仅将万悠岛治理的有声有色甚至还在绮蔓原来的基础上有了新的突破,杨悦对他另眼相看。
杨悦刚下飞机林赓连忙迎了上来,满脸堆欢的说道。
“您一路辛苦了。”
杨悦冷冷的说道。
“你来,有事吗?”
“和您汇报一下,所有的准备都已经就绪了。”
“去吧。封世寒冰就在飞机上,你派人将它运去万悠岛,两天后我要在那里开始仪式。”
“明白、明白。”
说罢,林赓吩咐手下将封世寒冰运往大教堂,这时杨悦问道。
“前路都打点好了吗?”
“依照您的吩咐全办好了,今后以万悠岛为中心大大小小的岛屿都会变成他们的栖息场。”
“很好,你走吧。”
“那我告辞了。”
林赓带着封世寒冰回了万悠岛。杨悦拿出电话打给素康,说道。
“喂,我回来了,累死我了。你来接我好不好?”
素康在电话那头温柔的笑着说道。
“那你在机场乖乖等我,不要乱跑哦。”
“知道了啦。”
杨悦去房车换上了平时穿的衣服,变成了那个与世无争,惹人怜(ài)的小机灵鬼,她吩咐手下离开后百无聊赖的坐在皮箱上晃动着双腿。大约半小时后素康赶了过来,杨悦跳进素康的怀里抱怨道。
“你怎么才来啊?我都快要饿死了。”
“挂断电话之后我就来了,我们回家吃饭。”
杨悦冲着脚边的皮箱努努嘴,说道。
“呶,你帮我拿行李。”
说完后就耍无赖的将头埋进素康怀里。幸好素康的手臂是机械臂才能一手抱着杨悦,一手拉着皮箱。杨悦闻着素康(shēn)上的油烟味,问道。
“你在给我做什么好吃的啊?”
“你猜。”
杨悦在素康肩上咬了一下,说道。
“不猜,你说。”
素康活动了一下被咬疼的肩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