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这些略有猥琐的话语我只在心里想想,并没有轻易说出口。
毕竟三寸少女可是天地异物,我可不敢将一些找死的话说出口。
纵然我没有说出口,三寸少女还是止住了笑意:“看看看,看什么看,赶紧收回你那恶臭的眼神!”
“嘻嘻。”我先是苦笑一声,然后便扭转目光,不再望着一衣不遮的三寸少女。
这个时候,三寸少女的巧音又传了出来:“你先别急,待我慢慢道来。”
紧接着,三寸少女一边指向半空之中,一边有条不紊地解释道:“既然菱形血桌已经被修复,我又怎么会放过那座人脸大山?你就安心吧,那座人脸大山已被黑色锁链层层包裹。”
循着三寸少女所指的方向,我睁大眼睛望向半空之中。
结果不望不要紧,一望吓一跳。
只见三寸少女所指的方向,赫然漂浮着一个例如虫茧的黑色肉球。
说起来也是诡异得很,这个例如虫茧的黑色肉球之所以周身发黑,正因为其表面遍布着黑色锁链。
望着视野之内的黑色锁链,我一时讶然了。
但真正令我讶然的景象,并非是这些黑色锁链,而是被黑色锁链层层包裹的肉球!
因为……因为这个被黑色锁链层层包裹的肉球,并不是普通的肉球,而是……而是令人眼熟的右侧第一张人脸!
“右侧第一张人脸不是化为一座人脸大山了么?怎么如今又恢复成原本大小了?”我双眼盯着视野之内的黑色肉球,嘴里却满含疑惑地询问道。
此番询问的对象,当然是立在肩膀上的三寸少女。
三寸少女得意洋洋的嗓音,即刻如狂风一般刮了起来:“这问题你还用问?当然是我的英明神武,令那座人脸大山乖乖屈服了。”
“就你?”我难以置信地调转目光,一脸鄙视地望着近在嘴边的三寸少女。
三寸少女当即不开心了,她嘟着小嘴抿着红唇:“什么叫就这啊,难道我就不配制服那座人脸大山?”
谁知我直接点了点头,从喉咙里吐出几个字:“嗯嗯,你的确不配,因为以你的实力,也难挡异变之后的人脸大山。”
“切!”三寸少女挽起双臂,再也不想多做解释:“信不信由你,反正那座人脸大山已经变回了原本大小,现在就看你想不想进行最后一次猜牌了。”
“想,我当然想啊!”生怕迟则生变的我,连忙应允了下来。
可新的问题,就在这时诞生了。
“纵然人脸大山和菱形血桌都被你重现,但那些鬼牌呢?它们也都被花白手掌毁灭了。”我脸色凝重地问。
三寸少女没有立刻搭话,只径直在双峰之中摸出七只血底黑字的鬼牌。
这七只血底黑字的鬼牌,正是那老牌、弱牌、病牌、残牌、衰牌、死牌以及哀牌。
摸出这七只似曾相识的鬼牌之后,三寸少女才悠悠开口说道:“众生赌局未完,鬼牌岂能轻易覆灭,现在七只鬼牌都在我手上,你可以安心进行最后一次猜牌了吧。”
可是我仍是脸色凝重地说:“先前进行最后一次猜牌时,我早知死牌被人脸大山所握,但被你这么一耽搁,那张人脸却有机会抽到其他牌了。”
“这不算是什么难题。”三寸少女露齿一笑后,竟将手中死牌轻轻一抛。
紧接着,那只死牌便猛然划破空气,径直落在黑色肉球之上!
亲眼目睹这等同作弊的一幕,我心中被震惊地波涛汹涌:“你妹妹裙底的红唇!这……这和明牌有什么区别!”
“这的确与明牌没什么区别。”三寸少女一如既往地挽着双臂,一副轻佻的模样:“谁叫这张人脸胆敢破坏赌局呢,明牌算是最轻的惩罚了。”
望着眼前言语轻佻的三寸少女,再结合复生之后所见种种,我心中不禁愕然连连。
因为这三寸少女看似轻佻,实则已经完全偏向了我!
“这众生赌局讲究的是公平公正,没错,三寸少女先前的确赐予我看透鬼牌的能力,但那时动的手脚只是暗中进行,尚且不为人知,可现在这三寸少女竟然直接明牌了!”我心中暗暗思忖道。
直接将死牌抛给黑色肉球,就等于内里的人脸摸到了死牌,这就是所谓的明牌。
明牌之下,我根本无须动用透视的能力,便能导致那张人脸暴毙而亡。
天大的好处从天而降,我却有些忐忑不安:“现在回想起来,这三寸少女对我也太过亲近了,而且这种亲近明显带着一丝讨好的意味,也不知她为何要讨好我。”
想不清楚三寸少女意欲何求,我也只好心生警惕之色。
三寸少女可不知我想了这么多,她轻佻地说完那句话后,便收好另外那六只鬼牌,点了点不远方的菱形血桌。
“庄家生,赌局继,赐座来。”三寸少女一边点着不远方的菱形血桌,一边铿锵有力地念念有词。
待三寸少女的念念有词褪去之后,便见两道浓郁森然的黑雾,从菱形血桌上崩了出来。
我眯着双眼仔细一看,最后发现这两道所谓的黑雾,竟是两道崭新的黑色锁链。
这两道崭新的黑色锁链先在菱形血桌上停留了片刻,然后便分道扬镳地往两个方向袭去。
其中一道黑色锁链所袭的方向,正是我所立之处。
而另一道黑色锁链所袭的方向,则是漂浮在半空之中的黑色肉球。
黑色肉球惨叫一声,便被这道黑色锁链扯回菱形血桌上。
至于我亦是殊道同归,也被那道黑色锁链扯回菱形血桌旁。
将我与黑色肉球扯回菱形血桌后,两张眼熟的骷髅小木椅再次出现在身下。
“请下座。”随着三寸少女的声音回荡耳畔,我与黑色肉球都坐在了骷髅小木椅上。
不过与黑色肉球不尽相同的是,端坐在骷髅小木椅上的我,神情无比放松。
但被生生赐予死牌的黑色肉球,便没这般轻松了,其内里的人脸满目惊恐,颤抖不已。
我将这一幕看在眼内,不禁猖狂大笑:“你啊你,饶是你多么强大,也有如此落魄的一天!”
面对我的猖狂大笑,右侧第一张人脸倒没有开口说话,它只一脸怨毒地望着我。
我即刻由笑转怒,声色俱厉地大吼:“你还知道怨毒地望着我?你这个害得孔宇盛魂飞魄散的刽子手,属实该死!”
想起孔宇盛的下场,滔天的怒气又再在菱形血桌上升起。
我火冒三丈地瞪着眼前的黑色肉球,黑色肉球之内的右侧第一张人脸也毫不退缩地瞪着我。
就在我与人脸四目交战的时候,三寸少女的声音灌入耳畔:“由于右侧第一张人脸无故中断赌局,所以特此重新进行最后一次猜牌。”
三寸少女顿了顿后,便又断断续续地说道:“这最后一次猜牌,不用洗牌也不用摸牌,庄家梁凡只需直接进入猜牌阶段。”
囫囵吞枣地说完这段话后,三寸少女便挑起眉头,用一双锐利的眼睛望向右侧第一张人脸。
看见如此锐利的双眼,右侧第一张人脸目露愁色。
因为它深知得到死牌的自己,注定要受到暴毙而亡的惩罚了。
众生虽然不平等,有孱弱的人类,也有各种各样能力诡异的阴魂野鬼,更有未知的邪修恶神。
但对于死亡的感受,众生的表现都一模一样。
所以纵然是强大如斯的右侧第一张人脸,也难免会感到莫名的恐惧。
这种莫名的恐惧,正是众生对于死亡的恐惧。
伴随着死亡恐惧悄然而生,右侧第一张人脸的神色更暗淡了。
可暗淡归暗淡,敌人之死,就是我的甘泉甜酒。
为了魂飞魄散的孔宇盛,更为了自己的生命安全,我欣然喝下这杯甘泉甜酒。
“我行驶最后一次猜牌之权,我猜你摸到了死牌!”我咬牙切齿地伸出一根手臂,指着眼前黑色肉球。
审判之言已下,黑色肉球之中的人脸不断地变幻着眼色。
但最终一丝丝充满阴暗的恐惧,在其眼内彻底定格。
“主人,这片原野明明是你所创,你为何不来救我!你到底……你到底在忙些什么!”右侧第一张对着苍茫黑暗的天空,凄厉大喊。
可现在才凄厉大喊已经迟了,三寸少女已然举起了一双剔透皎白的纤手:“你,右侧第一张人脸,被庄家梁凡猜中摸到了死牌,当受死牌惩罚!”
此言一落,便见一道漆黑可怕的光,从三寸少女的双手中挣脱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