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想象中的撕裂并没有发生,那一丝丝红色裂痕只嚣张跋扈了一会,便软弱无比地消散而去,仿佛从来没有在尸骨上出现过。
“雕虫小技,不足为耳。”我的尸骨轻轻一笑后,便一本正经地自言自语:“不玩了,是时候救活了那小子了,唉,就一个试用期任务而已,那小子怎么死这么多次?”
说罢,我的尸骨便摇身一变,变成一团无物自燃的熊熊烈火。
这团熊熊烈火先是划破空气,再而闯过支离破碎的天空,最后消失在化为废墟的噩梦草原上。
待这团熊熊烈火销声匿迹,形似废墟的噩梦草原以及支离破碎的天空,终于“篷”的一声化为了虚无。
就在噩梦草原化为虚无的时候,坐在菱形血桌旁的我猛然张开双眸。
我刚一睁开眼眸,便一脸惊恐地大喊:“别……杀我……别吃我的肉……我……我不想死!”
我的惊恐大喊即刻引来了孔宇盛的注意,他不解地问道:“谁要杀你?谁又要吃你的肉?”
懵懂之间,我脸色发白地指着凌在半空之中的三寸少女:“是她,是她要杀我,她是那个人的手下!”
“她要杀你?可是你现在还活着啊?”孔宇盛疑惑的声音又再响起。
“什么?我还活着?我不是被血色尸骸啃咬至死了么?”我当即从懵懂之中惊醒,望向自己的所立之处。
这一望之下,我才发觉自己的所立之处,早已不是那片恐怖的噩梦草原,而是一片暗淡无光的原野。
这片原野我当然认得,毕竟它就是菱形血桌所伫立的地方。
“我明明感觉自己已死于噩梦草原,可转瞬之间怎么又返回原野了?难道方才种种都只是幻境?”我心底悸动地望了望这无边的原野,又望了望坐在身侧的孔宇盛与那五张人脸,最后将目光放在自己的身躯上。
按道理来说,自己的身躯应该已是千疮百孔,毕竟那些血色尸骸可不是善茬,它们肯定啃食了我的血肉。
但从目前看来,我身躯上的血肉俱在,一点也不像受过伤的样子。
就连先前被三寸少女所伤的双腿内侧,也恢复如初,再无传来任何痛感。
“刚才一切真的只是幻境?自己真的没死?”想到这里,我不禁松了一口气。
松气的同时,我着重望了望正中央的人脸。
正中央的人脸上黄疸遍布,脓血横流,果然是一副刚刚遭受病牌惩罚的模样。
看见这副刚刚遭受病牌惩罚的人脸,我心中变得笃定了起来:“刚才的一切果然是幻境,自己真的没死。”
得知自己并没有真正地死亡,我缓缓张开嘴巴,露出一丝劫后余生的笑意
谁知正中央的人脸误解了这丝笑意,还以为我在嘲讽它:“你笑什么?看见我这副鬼模样,你是不是很开心?”
正中央的人脸一边说着,一边还满目怨毒地盯了我一眼。
我知道自己解释不清为何发笑,便索性漠视正中央的人脸,望向凌在眼前的三寸少女。
三寸少女仍光着身子,露出内里皎白无暇的身躯。
“在进入那片幻境之前,我曾看见三寸少女不但全身染血,还捧着一朵快要枯萎的玫瑰,但从目前的情况看来,上述那些也都是错觉,因为眼前的三寸少女并无任何变化。”想了又想,我最终将自己陷入幻境与错觉的原因,归结于听见了那两首歌谣。
“那两首歌谣之所以会忽然奏起,就因为三寸少女说了‘当罚’二字。”我一边望着空中的三寸少女,一边暗暗分析了起来:“那两首歌谣的真正用途,本应是惩罚正中央的人脸,却殃及了无辜的人,令我陷入了幻境当中。”
“唉,自己的运气真的太差了。”暗叹一句后,我仍紧紧盯着三寸少女不放。
似是注意到了我的目光,三寸少女的双眼之间,忽然掠起一丝莫名其妙的惊讶。
不过只过了半个呼吸,这丝惊讶便转瞬即逝,三寸少女恢复一副默然的模样。
但紧紧盯着三寸少女不放的我,还是看见了这丝惊讶:“咦,她看见我之后,为什么会惊讶?我不是一直在这里么?”
此时此刻,我不禁想起了在幻境之中与三寸少女的对话。
“在幻境对话来看,三寸少女和那五张人脸,都不过是那个人的傀儡,它们出现在这里的原因,就是想除掉我。”想到这种情况,我脸上泛起无穷的警惕之色。
也难怪我如此警惕,毕竟那场幻境实在太真实了,自己不得不防。
“虽然幻境可能是假,但为人立世需要处处谨慎,自己还是得防着这位三寸少女。”我先是暗暗叮嘱自己一句,然后便调转目光望向身侧的孔宇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