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这堆玻璃碎屑,我明白自己早已前功尽弃,那些从五金店买回的新灯泡,已经在刚才的夺命车战中,尽皆破碎。
“我靠!”发泄般摔上门,我便将手机等重要物品从包中拿出来,把它们放在书桌上,然后走近垃圾桶,倒掉包中的所有玻璃碎屑。
倒掉玻璃碎屑后,我顺手将包悬挂在墙上,然后把钥匙等物品,放回包中。
不过我没有将手机和守则放回包里,仍将它们留在书桌上。
此时此刻,我目光疲惫地望着它们,沉吟不语:“幸好手机没有再次爆屏,要不然我又要换一次屏幕,唉。”
晦事连连,刚逃出生天,又遭遇灯泡折损,我愤懑的同时,渐生低落:“明天买楼梯灯泡的时候,再买些房间灯泡吧,真烦人,现在先冰敷一下伤口,太痛了。”
低低地哀嚎几声,我便步履蹒跚地摸黑而行。
房间不大,我轻易找到冰箱所在,从中拿出几块僵硬的冰块。
从厨房取出一个白色塑料袋,将那几块冰块放入塑料袋中,再仔细灌入一些冷水后,一个简易的冰袋就做好了。
冰袋做好后,脸容疲惫的我拿着冰袋,移步端坐在床边。
房间里仍是一片黑暗,唯有我的眼里闪烁着累色,我微微屈起右腿,将腿上长裤拉到大腿根部。
随着裤腿被拉上,几块面积颇大的红肿淤伤,浮现眼前。
我一手按住右腿,一手拿着冰袋,往红肿淤伤处贴去。
“啊……啊……”冰冷霎时入骨,抑制住腿部的神经传导,降低了右腿上的疼痛程度,我不禁舒服地呐喊出声。
持续冰敷了十来分钟,我感到右腿上有些僵硬冻伤,便将冰袋扔在床边,不再进行冰敷:“冰敷只能减少痛感,无法帮我治愈伤势,要想彻底治愈伤势,唯有靠身体的自愈能力了。”
“不过能减少痛感已经足够了,刚才真的太痛了,只能踮脚行走,现在冰敷后,我已经能正常走路了。”我拿起床边的冰袋,移步来到垃圾桶前,把用过的冰袋扔了。
在移步的过程中,我感到右腿上传来的痛感减少,虽然未到忽略不计的程度,但已经没有刚才那么剧痛。
随着痛感减少,我从愤懑低落的情绪中,清醒过来:“我管不了世界的真假虚实,也不愿管,我只想一家人好好活着,可有些人不但陷害父母,还企图撞杀我,是可忍孰不可忍,别让我抓到你!”
“既然你这么喜欢玩,那我就用守则和你玩玩,希望你不要提前认输。”我眼中掠过一丝坚毅,这丝坚毅掠过双眼,最后撞在书桌上的守则里。
半晌后,我收回目光,再次坐回床边:“对了,鬼物图鉴上写得清清楚楚,那对鬼护士拥有微弱的急救能力,他们能不能治好我的右腿?”
这个想法刚一萌发,便攀满我的心腔,我即刻来到书桌前,捧起书桌上的《恐怖书店管理守则》。
趁着满目的黑暗,我翻到鬼物图鉴页面,望着那两幅医院病房图:“图中这对鬼护士,是李英秧的爸爸妈妈,只有李英秧才能命令他们,他们不会听我的话。”
“要想验证他们能不能治好我的右腿,唯有先唤出李英秧,通过李英秧控制他们。”我叹息连连,心中拿不定主意:“李英秧受伤过重,她还能听见我的召唤吗?就算她能听见我的召唤,也没多余力气现身了吧?”
“先试试吧,不行就算了。”我终于拿定主意,静静默念李英秧的名字:“李英秧、李英秧、李英秧、”
耳畔没有琴声划起,眼前更没有青色烟雾掠过,我将守则翻到异物图鉴,眯着双眼一看:“李英秧还在图鉴中,她没有听到我的召唤。”
“看来现在验证不了这个想法,以后再试吧。”暗叹一句,我便攥着守则,颓废地倒在床上。
或许是床垫太软,也或许是自己太累了,我刚躺在床上,便觉倦意袭来。
我懒得松开手中的守则,更懒得洗澡了,直接合上双眼,死死地昏睡过去。
刚刚经历生死关头,我睡得并不好,连做了好几个噩梦,在噩梦中,总有一辆黑色殡仪车撞向我。
我极力想看清黑色殡仪车的驾驶者,可梦中所见与现实一模一样,那辆黑色殡仪车根本没人驾驶,乃是一辆无人殡仪车!
在睡梦朦胧间,我忽然觉得很冷很冷,似乎是房间中的温度骤然降低。
半睡半醒的我,本能地扯了扯被子,将它盖在身上。
不过这股冷意并非消失,反而越来越刺骨,我感觉自己置身于冰窖之中,生不如死。
“怎么这么冷?”这股冰冷终于将我惊醒,我睡眼惺忪地往床边一望。
只见一张惨白的人脸,正悬浮在床边,冷冷地瞪着我的右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