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中,纳罗露出的厌恶眼神,像刀子般尖锐的扎在夏里的身上,不禁让久咤商海的夏里不寒而栗。
夏里被吓得脸色发白,微微的低着头,不敢和纳罗的眼神直视,生怕再被纳罗的秋水明眸看穿了心思。
“我生命的长度,以及对一个人的态度,岂是你这种风险投资家可以窥视和揣测的?一手打造出来的生物科技帝国,如果被你们这些风险投资家掺和,那对社会无疑是一种灾难。”纳罗话中带刺的讥讽道,神情也十分严肃。
夏利自知自己没有说什么,纳罗已经凭着自己敏锐的判断,洞察了夏里心里的想法,让夏里感到害怕。
因为他明白,纳罗在孟买的上流贵族圈里,可是权势滔天的存在,任何人得罪了纳罗都会被上流贵族圈群起攻之。
所以面对纳罗的讥讽,该如何回答,就成了考验夏里危机应变能力的时刻了。
只要回话的内容稍有差池,不能使纳罗感到满意,那么夏里苦心经营了大半辈子的商业家族,就会毁于一旦。
这种强大的心理压力,让夏里的手心里捏了一把冷汗。
但是求生的欲望,使他在一瞬间启动了脑子里的祸轮增压,让脑子飞快的跑起来,去思索如何回纳罗的话。
只见夏里的腰板像门板一样,折成了90度角,向纳罗深深的鞠躬,用最诚恳和卑微的行动表达歉意。
他神情恐慌,语气哆索的说道:“纳罗老先生真是明察秋毫,能够看穿我的心思,真让我顶头膜拜佩服万分。
多年以来的敏锐商业嗅觉,让我养成了很多坏毛病,只要能带来经济利益的事情,我都不自觉的感到兴趣。为我的坏毛病,给纳罗先生带来了困扰,而感到万分抱歉。”
纳罗冷冷的瞄了夏里一眼,淡淡的说道:“我只是提个醒而已,你只要记住就行了。告辞。”
“纳罗先生请走好,欢迎你再次光临寒舍做客。如果能送纳罗先生一程,我一定感到万分荣幸……。”夏里诚惶诚恐地哀求道,继续保持着鞠躬的姿态,连头也不敢抬。
“不必了,你就此留步吧。”纳罗不加思索的拒绝道,他丢下这句话后,便转身走出书房,离开夏里·帕特尔的别墅,坐上了雍容华贵的磁悬桥车扬尘而去……。
纳罗离开书房的两分钟后,夏里才硬生生的挺直了僵硬的腰杆,气无力地瘫坐在沙发上,大口大口的喘气。
纳罗前门车子刚走,书房中夏里刚一屁股坐下,高士便慌里慌张的跑进书房来,满脸喜悦的说道:“父亲,纳罗·本德的车己经走,这下子你可以放心了。”
“走了就好,走了就好……。”夏里如释重负地嘟囔道。
高士冲了一杯茶,递到了父亲的手里,一脸好奇的问道:“纳罗老先生今天的到来有什么目的吗?”
清新宜人的茶香,让夏里紧绷的神经放松了不少,他啧了一口茶水后,缓缓的说道:“在为比迪的事情而伤透脑筋吧?具体的原因很不明确,但我们还是少管闲事才好。”
“还好为了应付这个突发情况,我们父子有排练过!父亲你刚才如临大敌的样子,这演技实在太浮夸了。一进门就感觉到不对劲,意图太过于明显。”高士脸上带着喜悦的笑容,若有所思地感慨道。
“我不演得那么出戏,你能接收到我强烈的暗示吗?你能心领神会的给予我默契的配合,就说明我的演技成功了!”夏里毫不服气地说道,说完后脸上流露着沾沾自喜的神情。
“是,是,是。一流的商人都是天生的影帝。”高士摇点头称赞道。突然好像想到了什么,一脸好奇的问道:“父亲,你说今天我们两个人的演技,能骗得过纳罗老先生吗?”
“我们只不过是如实相告而已,怎么能说骗呢?最多也只能说,隐瞒了父子串通一气的事情……。”夏里面微笑的纠正道,脸上毫不掩饰地流露着得意的神情。
绿树环荫的康庄大道上,纳罗悠哉悠哉的坐在雍容华贵的磁悬桥车,一边欣赏着车窗外美丽的景色,一边收听着窃听仪器里所播的声音。
得益于他在夏里书房的卧室里蛰伏时,故意留下了一个窃听器,将夏里和高士这父子俩人在书房对话,尽收耳里。
车窗倒映着纳罗一脸冷漠的表情,苍白的头发和深陷的皱纹,纹丝不动的样子,让他看起来就像一座雕像一样。
如同思考者一样僵硬的外表,却有着活跃弹跳的思维,在脑子里快速的运转,对夏里父子的对话进行核查计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