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竦在梁川的带领之下,对韩府参观了一圈,说白了这府宅并没有什么好参观的,无非就是三十多间的厢房多了一点,也只有在城西才能买得到这么大栋又便宜的宅子。
主要是梁川的想法。
让他有点失望的是,梁川的大方向是好的,对于细节的管理却是一点设计也没有。
他只晓得让人进住来,却不晓得要让什么人才能住进来,能进来多少人,这些人怎么住。
一步只差,却是天壤之别。
梁川的这个想象,却也是抄袭他人的想法,并法他自己的原创。
历代的封建帝王奴役了穷苦百姓一千多年,每个人都把民贵君轻社稷次之放在嘴边,可是说一套做一套,都是防民胜于防贼。
老赵家的人还算比较仁义,到了他们这一代法开开恩,听取了一个大奸臣的意见,这才开创了咱们历史上创的福利制度。
这个大奸臣正是日后梁川的老乡,蔡京。
蔡京这个人实在太出名,无论是正史还是野史清一色都是写的他的丑事恶事,恨不能将他生吞活剥的那种。什么骄奢淫逸都是小事,那些排斥异已残害忠良的事才是罄竹难书!以致于他在的那个时候让史家让为是大宋朝最黑暗的时期。
包括他首创的居养院等一系列的社会公共福利制度,没有给蔡京带来好的官声,反而被历家唾骂了千年。
蔡京没有实现“天下穷民饱食暖衣”,表面功夫过了头,实际上没什么实际内容。
一项好的制度利用得好就能造福于民,要是被有心之人利用,那就成了形象工程和政绩工程。
梁川本以为夏竦会走马观花一般,看完巡视一番就离开。
夏竦这人着实让人惊喜和意外。
“韩将军的府子是太祖御赐的,用来行善度困是好,只怕有心人拿来作文章。”
八月里天朗气清,白地里听了夏竦冷冷说出这句话却听得梁川背后有些发凉。
夏竦的意思再明显不过,现在是太宗一脉当朝,任何跟太祖一脉有牵扯的事物都是打压的对象,不要说为老百姓办的事,就是为玉皇大帝办的事也不好使!
梁川沉默,事上总没有两全齐美的办法,这好好的宅子买也买了,难不成卖了?
夏竦见梁川不语,就先说道:“你说的居养院将来必是这些三教九流居无定所的人的集中地,这些人分散开还好,要是集中到一起一定是个不安定因素,只怕将来惹出点祸事,朝廷会牵罪下来。”
梁川急道:“一人做一人当,小人绝不会牵连到大人!”
梁川涨红了脸,话音还未落,夏竦就正色打断了他的话道:“老夫不是怕你牵连,做到我这位置还怕被别人牵连,那一开始就不如不做,你小子也太小看我夏某人了。”
夏竦心道我这一路走来还怕被别人连累,是你高看自己还是太小看我了?
“小人一时语快。”
夏竦摆摆手:“先把这宅子改造一下,韩将军生前追随后周太祖,官越做越大,到了咱太祖朝被解了兵权,不过咱太祖念及情义功勋,给了他这座宅子,富贵与享受是一点都没有少给,这宅子里有不少违制的制式建筑,趁早都给拆了,免落人口实。”
梁川这对种什么违制的一向不是很敏感,他完全是站在现代人的角度,就很是难理解,为什么家里屋檐起得高了一点便要杀头。
违制对梁川来说狗屁不是,对封建统治者来说,这是对他们皇权的挑战,这是不可逾越的底线,谁碰谁死!
这对夏竦他们这些自小灌输礼法尊卑的人来说就是最敏感不过的事物,多少人做官做到天大,却因为穿衣行车惹得帝王猜忌,最后落得身死道消,古往今来这样的例子数不胜数,无数到达极位的人臣就是这样被人做掉。
梁川讪讪地道:“这就是细节决定成败!”
夏竦高看了一眼:“又是一句箴言!”
梁川这小子说话别看油嘴滑舌,往往说出来的话都能让人眼前一亮,就像他做的诗词,却是有一点水平。
“小人马上令人拆光这里面的一切瓦片,重新隔断修缮,保证不留下一砖一瓦落人口实,居养院嘛,只要能够遮风庇雨就行,哪里还需要太祖爷赐的宅子!先从这扇大门开始吧,拆了重做,能容纳一人通行便行!”
夏雪这时却急了:“韩将军一世英雄,你们怎么能这样对待他的府宅?”
梁川道:“你这人咋这么孩子气,你爹教的你刚刚都没有听进去?你要是敬重韩将军可以给他立块碑,要么清明冬至的时候去给他扫扫墓,那不是更实在,这府宅他现在也住不了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