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允让重重地叹了一声气,说道:“进来吧。”
几人进了正堂,赵允让吩咐赵宗实道:“去煮些茶,他们在门外站了一天了,多放一点姜解解乏。”
赵宗实气鼓鼓地哼了一声,进屋去煮茶。
梁川连忙道:“赵大人客气了我们不渴,我这位朋友自清源而来,带着他家中的上好良茶前来拜见赵大人,赵大人何不试试他家的茶叶。”
赵允让道:“看来是丁大人家的好茶叶喝惯了,嫌弃我这小家小院的劣茶了。梁川,我告诉你,你若是瞧不上我家的茶叶大可不必过来惺惺作态!”
梁川吓得连忙跪了下来,孙厚朴几时见过梁川这副模样,梁川叮嘱他的让他记忆犹新,脑子还没反应过来,跟着竟然也跪了下来!
“赵大人何出此言,小民是何处失言失态让大人如此怨恨小民,小民能吃上赵大人家的茶水是三生修来的福气,实在是我这位朋友家的茶叶不比官家御用的差,也想让大人尝尝这才千里迢迢送过来的。”
赵允让正眼也没看孙厚朴一眼,虽然是没落的皇族,可是人家血液里有自己的傲气,商人他还看不上眼。
“梁川我问你,你既然攀上了丁谓这棵大树为什么还要来我这,丁谓能给你的我赵允让可什么也给不了!”
看来赵允让以为自己是投靠了丁谓,丁谓奸名在外,朝廷的忠义之士大都与他不合,赵允让虽然不谋朝政,可是天下是他们赵家的,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他们赵家人不关心谁去关心?
梁川没有急于辨解,而是直起了自己的腰,站了起来道:“依赵大人你看,我是何种人?是趋炎的小人呢还是攀附权贵的奸邪之人?”
赵允让没有评论。
梁川继续道:“在我身边的这位孙公子,家底要算千万贯不为过,而且将来还会更多,要钱的话我找他就可以,我何用去找丁谓。
丁谓眼下是不可一世,可是月盈则亏物极必反,丁谓不可一世的时日也不长了,满朝大有可期的人遍地都是,我何必去依附他?”
一句丁谓不可一世的时日也不长了,这么大逆不道的话都说出口了,赵允让终于相信,要是梁川真心想依附丁谓,断不会说出这样的话。
赵允让道:“那你是为何。。”
梁川便将自己如何与丁谓识从头到尾说了一遍。梁川说的句句都是实情,赵允让听了也是连连点头,像丁谓这样的人要是你拂了他意,不挨整才怪了,梁川人单势薄只能委屈求全,这样倒是说得通了。
“这样说来我是错怪你了,坐坐坐,我一时失察情绪有些失控,三郎你还不要见怪!只可惜吕夷简这样的能臣要告老还乡,而像丁谓这样的人还能继续把持朝政,如何让我们能不心急!”
梁川道:“大人明察。”
“现在满城皆称你将要成为丁谓的女婿,起先我还以为认错人了,天底下同名同姓的人那么多,不过后来听说是南方来的,我就估计大概是你了,因为你的口音也很明显是南方来的。”
赵允让打量了一下孙厚朴道:“这位哥儿是。。?”
孙厚朴起身拱手拜了拜道:“小民孙厚朴参见赵大人!”
“听三郎说你是茶业世家?”
孙厚朴道:“世家说不上,不过是赚点小钱赖以糊口罢了,大人言重了!”
“朝廷对茶管制极严,朴哥儿你们家的茶叶?据我所知,汴京这一带闽茶大多都是建州茶,泉州府的茶叶不多,可是很少在北地销售?”
孙厚朴自然不敢当着人家的面跟他说我家的茶叶是专门走私的,那是自寻死路。
赵允让听说梁川投靠了丁谓马上就要跟梁川绝交,连门都不让进,如此正直之人怎么会吃走私的茶叶。
孙厚朴道:“我们孙家的茶叶采自长坑茶山,品质优良比起建州茶不遑多让,茶苗虽说大部分也是自建州引进的,我们老家长坑经过改良的茶种、土质还有气侯甚至比建州茶还要好。”
孙厚朴继续道:“只可惜时运不济,天下只知建州茶是贡茶列为天下第一,其他的茶叶都不入法眼,自然我们的茶叶在汴京满城的富贵人家眼里也就不值一提了。”
“如此我真的要尝尝你们叶家的茶叶如何了?”
梁川朝孙厚朴使了一个眼色,孙厚朴连忙将那二十斤的茶砖搬到后堂。
这时,赵宗实捧着煮好的姜茶走了出来,给三个人每人敬了一碗。
梁川看着年纪不算小的赵宗实道:“赵大人,小王爷也到了入学堂学习的年纪了吧,可有名师指点?”
赵允让道:“汴京城中的名师,名下的名额都已满了,要么就是满天要价,让实儿去普通的学塾又怕折了我们赵家的颜面,我也一直为他的学业烦心,三郎可是有甚好的法子!”
梁川自然不能直接说大哥你没钱我有啊,我出钱让你儿子去上学之类的话,那是大大的不敬。
梁川沉思片刻道:“我倒是认识一位先生,学富五车人品卓越然,何不将他介绍给小王爷做为老师?”
孟良臣啊孟良臣,你在凤山陪小孩读书呆得够久了,也是时候出场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