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允让给梁川煮了一壶茶,他毫不掩饰地道:“这茶我藏了数年,是先帝赐下来的,一直不舍得拿出来喝,今天贵客光临,我也不能小气,呵呵。。”
梁川眼前一亮,这可是好东西啊,不过眼睛看了一眼,那茶砖已经有略微长霉了,真像赵允让说的,一直不舍得喝,珍藏起来了才有这样的效果。
梁川说道:“小民我本一介布衣,赵大人如此礼遇小民愿为赵大人肝脑涂地!”
说完梁川起身朝赵大人拜了一下,腰都快要弯到了地上,赵允让也很感动,他身上没有一官半职, 梁川待他却是官家般的庄重与正视,他也很感动,在梁川眼里,自己仿佛真的成为了一位大宋宗亲,人与人的距离不过是尊重的程度差别罢了。
赵允让说道:“三郎不是汴京人氏?”
梁川说道:“我来自兴化,也常住清源,与赵惟宪赵王爷相识!”
赵惟宪的在汴京交际圈是出了名的,礼贤下士好交人杰,手中的资源让赵允让都眼羡不已,赵惟宪的眼界还不一般,一般人难入法他的法眼,两人眼交,说明梁川确有过人之处。
赵允让道:“也不怕三郎见笑,我们这些圈居汴京的子弟可远远比不上这些外放的子弟,他们有宗室身份又有官职在身,行事方便无极,行事便宜非我们能比。”
梁川听得认真。
赵允让道:“太祖时期为了拉拢武人,我们宗室的子女是与他们联婚的重要对象,但是后来联姻多了官家连宗室也开始防范了,好一点的赐点田宅,但是不允许参政,再后来连田宅也没了,许多子弟只会架鸡斗狗,代代沦落下来,光景自然一天不如一天!”
梁川也是略有耳闻,有此人倚仗宗室的身份会产生野心,太宗朝以后开始防范这些人,因为太宗自己的皇位来得就有些名不正言不顺。。
重要的宗室留在汴京严加防范,比较偏的宗室或着那些五服之外的宗室要么迁到西京洛阳要么迁到南京去监视起来,搞点什么小动作都会招来官家的猜忌,这大概是这些人生在皇家最大的幸运也是最大的不幸。
梁川对这种敏感话题并不想多发表什么意见,赵家的事再怎么过份也是他们自己家的家事,自己一个外人说得再好听也有离间之嫌,何必呢?
不久茶水煮好了,这长霉的茶叶水梁川还得一脸享受地喝了下去,嘴里盛赞好茶好好茶!
其实赵允让已经尝出茶水味儿不对,心里有些过意不去,真心想请梁川尝尝好茶的,没想到好东西让自己放久了糟蹋了。
梁川放下茶盏问赵允让道:“赵大人,您可知道先前有宗室下清源去采办?”
赵允让道:“通常外出采办都是宫的内官,宗室严禁插手这些事物,你也知道的,这些东西一般是官家用的,就怕出事。。”
梁川心道,完了估计这赵允让也不知道情。
不过转念一想道:“赵大人可认识一位奉应局姓魏的公公?”
找不到那个赵氏的宗亲,那只能从当初下清源来采买的那位公公下手了,希望这两人有所牵联。
赵允让平时极少结交内官,这是大忌更是高难度的动作,这些内官阉宦是世上最势利薄凉的人,对他有好处的人不用去找他们自己就会苍蝇一样贴上来,要是没有半分利用价值的人,你就是给他做儿子他们还想一脚将你踹开。
赵允让有些尴尬地说道:“奉应局乃是油水衙门,里面的爷个个眼高于顶,我们这些落魄皇孙怎么敢去找不痛快。。”
梁川并不是有意想让他为难。。只是没想到这个赵允人混得是真差,在自己的地盘连人都不认识一个,自己要找他帮忙看来是白费功夫了,不过他混得越是差,自己的投资就是越是值得。
梁川没有逗留得过久,一出门就碰上了耶律罕,这小子面带喜色,对着梁川说道:“东家,找到啦!”
梁川激动得双掌一拍,对着耶律罕说道:“快,带我去。”
郑若萦现在身处城东马行街,这里是整个汴京城最繁华热闹的所在。这里更多的是医馆、药铺和“茶坊酒店、勾肆饮食”,各种风味小吃不下百种。夜市通晓不绝,比州桥夜市“又盛百倍”。
情报队的队员在汴京城里摸转了一个多月才找到郑若萦的落脚地,因为没有梁川的指示也没有下一步的行动,倒是他趁着郑若萦出城去上香的机会,与郑若萦接上了头,将梁川要捎给她的话带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