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归,这虫液解药还是没有完善啊……
对人体而言,有些太冲了,女孩的母亲注定是救不活了。
“我妈妈她怎么会这样!”
“我事先说过,这完全是在赌,赌终归是输多赢少,不可能百分百成功,你不也同意了么?”
“不,不应该是这样的!你还有别的办法吗!都试试吧!”
“没有……”
听到洪逸那不含感情的答案,女孩崩溃地再度跪倒在地上,她双眼无神地看着出气多入气少的母亲,她真恨不得用自己的身躯来代替母亲受苦,她也多希望刚才被踹下小水沟的人是她而不是母亲。
这时——
好不容易爬将起来的老父亲猛然大喊道:
“活该,这是天在惩罚你们两母女,哈哈哈,你妈死了,你也别想活!”
洪逸回头一看,却见老父亲手里拿着一把虫甲大弓!
那是刚刚洪逸跑到小水沟之前,把背包、大弓、斧头放在原地,孰料那老父亲竟然爬过来,有样学样地像洪逸那样双臂挽起大弓。
老父亲还从箭囊里取出一根木箭,都已经搭在弓弦上面了!
洪逸一脸阴沉冷厉地看着老父亲,沉声道:
“一命偿一命,她妈被你害死了,你是不是该消停一下?”
“消停?我和她不死不休!这是原则问题!你一次次偏帮她,我只能出其不意地动手!”
“但那虫弓有毒,触之者死,哎,怪我没提醒你,它由特大竹节虫打造而成,本来是给我两根触须用的,不是给手臂用的,所以虫身的一排排带毒小尖疙瘩我没拔掉,大伯你敢用手去直接触碰弓身……我敬你是一条好汉。”
“什么?”
老父亲惊愕地叫唤一声,随即他低下头,看了一眼自己握弓的左手,赫然看到掌心皮肉处一片灰黑!
恐怖的灰黑,还迅速从掌心向手腕蔓延,显然那是一种攻心的剧毒!
当然是剧毒啦。
大型竹节虫虽然体型不大,但是从等级上而言,仅仅比小红、小白差了那么一线,因为它的弹跳力极为恐怖,冲击性十足,是虫族里刺客的定位,而且它的杀伤力也来自于它那恐怖的剧毒,足以从皮肤接触就能把人毒死。
洪逸一直都留了个心眼。
他拿着那么拉风的长弓整天射射射,难保不会有一天被人觊觎,或者哪天长弓不小心丢了被人捡走,所以,洪逸从不处理弓身上面的剧毒,反正他触须拉住大弓最中间的地方就行,两边的毒刺小疙瘩他才不管呢。
倒是那把小一点的虫弓,给双臂用的那把,他才彻底磨平那些小疙瘩,毁去毒源,免得伤到自己双手。
老父亲恨得脸上五官都扭曲了,龇牙咧嘴道:
“中毒了也无所谓,本来我就没想过要活下去!死对我来说只是解脱,死之前,我会给她一箭!”
“你射不动的。”
“年轻人你看不起谁呢?五十年前我在山里头,也曾拿过祖父制作的木工射过兔子!”
“我是说……你拉不动弓,哎,你还是赶紧去跟你老伴躺一起,说说遗言吧……我没想过要伤你,可你要作死,我拦也拦不住。”
“你混账!”
歇斯底里的老父亲,点燃最后的死志,双臂使出吃奶的力气,想要拉开弓箭,倾尽最后的复仇之火,射杀那个女孩。
但尴尬的事发生了……
他竟然真的拉不动这把长达一米五的大弓。
哪怕老父亲憋得满脸通红,牙关咬得嘎吱嘎吱作响,那也仅仅才拉开那么一丁点弓弦……
“怎么会……为什么我就拉不开,偏偏你就可以!”
“大伯……你可能气晕脑袋智商下线了……这么大的弓明显不是给人用的呀,人的胳膊哪有那么大的力气?”
“你……”
“呵呵,我算半个怪物,不在一般人的范畴内。”
“混账,我被害得如此惨淡下场,你还在笑!我全家越是悲剧,你就笑得越欢对不对,怪物就是这个样子的!”
洪逸耐着性子给老父亲解释,然而落在老父亲的眼里,只觉得洪逸在戏谑,在嘲笑,在看好戏。
那一声“呵呵”的自嘲,也严重刺激到老父亲崩溃了的神经,让他所有的仇恨都迁怒到洪逸身上。
携着最后的怒火,老父亲朝洪逸射出最无力的一箭。
弓弦只拉开一丁点,弹射的力道极小,甚至,弓箭压根就瞄不准洪逸。
“唰”
洪逸的触须,轻轻松松就接下了那支飞得不快的箭。
下一刻,箭矢被触须甩回去,箭头正中老父亲的胸口,足足没入了一指深,疼得老父亲跪倒在地,鼻端都流出鲜血,显然箭头伤到肺叶导致血液倒灌进去了。
老父亲一脸的绝望、悲愤、惊恐、忌惮,他总算想起来,眼前这个人是能轻易杀死绿头蜈蚣的怪物。
“赫……赫……”
“行吧闭嘴吧,不管对错,谁对我动了杀心,谁就是大错特错,老伯,你,在这场道理的争辩中输了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