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水脉比较浅,挖地不深就能成一口井,但是要吃到好水,就不能这么随意,陆仁炳有的是闲工夫,往深里挖,最后挖出了一口出水量不错的甜水井,井周围周围再用土法固定,井口砌上井沿,和围栏,再装上一架辘轳,美滋滋。
暗地里陆仁炳在自己的卧房,旧屋的仓库还都挖了地窖。他还高高兴兴地,把这些地窖都放满了易储存的食物。
每到夜深人静的时候,他还会下到窖里,仔细检查那些食物的储存状况。搞得陈家珍都以为,他是祖上地主老财灵魂附体,要来搞复辟了。
每每陈家珍,拿这事打趣的时候,陆仁炳都会白他一眼,这傻女人,啥都不懂,到时候,你就会夸赞哥英明神武了。
陆仁炳的新房落成的时候,国家正在朝鲜那边跟美国鬼子干仗。
前方没有消息传来的时候,各地的果党势力还出来兴风作乱,徐家村附近的几个村,据说也有敌特出没,想搞农村包围城市路线,配合大队长反攻大陆来着。不过被果断镇压,连小孩子都玩起了抓特务的游戏。
天上不时有飞机飞过,扔一些花花绿绿的宣传纸,直到后来一江山岛战役后,才消停点。
等到前线胜利的消息,不断传来。民心士气得到极大鼓舞,徐家村也组织了支前活动。陆仁炳捐了不少粮食,药材。
村里倒是没有让他上前线的意思,一是看不上他的医术,二是对他以前出身地主家庭还有顾虑。
虽然土改的时候,徐福贵一家已经赤贫,被定为了贫农。现在徐福贵回来以后,他家不是又好过起来了呢。
有些闲汉总是向村里管事的叨咕,要给徐福贵一家重新定成分。最起码得给他家按个富农吧。
每当有人提起这茬的时候,徐福贵都会拿出写明了政策的报纸,和抄录的政策文件,给这些家伙搞科普。
咱徐福贵一家,赤贫地无一亩,靠租种地主龙二家的五亩地勉强度日。完全符合,国家对于贫农的认定资格。
现在日子过的好,那正说明国家政策好,新旧社会两重天,才让他们徐福贵一家贫下中农翻身农奴把歌唱。
徐福贵甚至把那张报纸贴在诊所的正堂里,让来往的人都能看到,堵的闲汉们无话可说。
不过好歹,徐福贵的新房,除了新一点也没有啥特别出格的,再加上陆仁炳确实是一砖一瓦,自己辛苦弄出来房子,村里人一般只会夸他浪子回头,也没谁真的会去说他坏话。
再说这两年,天下局势渐渐安定下来。江南地区本就是鱼米之乡,经济恢复的很快。很多分了地的人家,也都翻盖了房子。陆仁炳家并不突出。
套用一句报纸上的话讲,现在乡村的局势是,农民迅速中农化,并且两极分化严重。
啥意思呢,就是分了地,只要肯勤快干活家里劳力又充足的人家,生活条件改善的就很快,基本上达到了分地时的中农标准。
同时因为这个时候并不禁止土地买卖,所以很多懒汉,或者劳力不足的家庭,又或者其他因为疾病,或者其他原因需要用钱的人家,又会选择把刚分的地卖给别人,再次回到一无所有的赤贫状态。
很多分得田地的人家,本身连个锄头都没有,以前就靠给人家打零工过日子,分给他地,他也不种,你有啥办法。
不过都知道是新社会了,也没有人会傻到把自己买成个地主。多买几亩地,弄个中农就不错。
陈家珍也张罗着要几亩地,不过陆仁炳打定主意安“贫”乐道,铁了心要当贫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