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嫣惴惴不安地旁边抱怨道:“就知道你又出去喝酒了,臭小子,下次别让我逮到你!”
岂料遭逢这一怒嗔后,白凤便禁不住开始痛哭流涕,随后拿被褥当成手绢擦拭眼泪和鼻涕。也是这一个举动让他猛然意识到,这并不是自己的房间。
“嫣儿?”白凤感觉自己从没如此清醒过,旋即看向坐在床头的慕容嫣,说:“我没有说过要到这里来啊……”
“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的伤势还未痊愈?”慕容嫣无奈地问道:“我刚刚都没哭呢,你自己哭个什么呀!”
“对不起,我实在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好,便去要了一壶酒……”白凤坐了起来,继续道:“嫣儿你不知道,我从金钱鼠的老大嘴里到底问出些什么事情来了。抢劫那万两白银的事情,实际上另有蹊跷,不单是姚将军、一笑黄泉、金钱鼠还有……”
“还有谁?”慕容嫣应和道:“凤哥哥,你讲给我听,嫣儿绝不会说出去!”
“还有赵家!虽然鼠驼子没有直接告诉我,但是……”白凤倏地站了起来,面对前方怒目圆睁,说:“我没有证据,说什么都是空口无凭!明天,鼠驼子他就会派人来带我去找‘一笑黄泉’,我要亲自擒住他问话,不能让姚将军捷足先登、杀人灭口。”
“你自己一个人去?凤哥哥,这分明是要去送死啊?还请三思片刻,嫣儿不能再眼看着你去冒险了。”
“嫣儿,连你也不信我?”白凤连连嘲笑着,或许是在笑别人的愚钝,或许是在笑自己的狂妄,“武川镇大兵压境,现下御夷镇最需要的是兵源。招兵买马,凭的就是名声,百姓要对你心服口服才会应征入伍。”
“想必赵家起初应该是大张旗鼓地去运送那批救济娄家的银两,然后姚将军在中间疏通道路,以便‘一笑黄泉’前去抢劫万两的白银。得来的银两一些充作军资,一些当作雇佣‘一笑黄泉’的费用。”
慕容嫣此时方才明白,随即难以置信道:“如此说来,赵家最后会因为不怕艰险地去资助旧友而得了个‘仁义’之名,姚将军破匪成功,也能大涨军中士气。谁去为他们而战,谁就能得到自己想要的。”
“可怜娄小姐,居然还对赵苇的话信以为真。”白凤哀叹惋惜道:“看见娄小姐对那个完全不把她放在心里的赵家如此期待,我才愈发觉得这些所谓的权贵着实是无耻下作至极!”
“那赵公子,他知道此事吗?”
“赵兄他应当不甚了解,不然也不会如此慷慨,保证要去助娄小姐一臂之力。”白凤道:“所以我才会决定要自己去问个清楚,即使是无名小辈又如何?我定要戳穿这些龌龊的交易,让真相大白于天下。”
“凤哥哥,你会死的……”慕容嫣语气渐渐低落,她似乎为自己先前的异常情绪找到了更深层次的缘由。
白凤便斩钉截铁地回道:“嫣儿,我有办法接近‘一笑黄泉’,你放心,我一定活着回来!”
“那好吧……”慕容嫣道:“我在你的屋子里准备了药浴,那对你的伤口有好处,随后,我会送解酒汤来。”
二人深情相觑了须臾,皆向对方微笑了一下,然后那位少年剑客就回房间里去了。
那夜的庖厨里火光还算热闹,药汤盛在煎炉里沸腾着,药香能够飘到好几里远,但是却永远都没有人知道,慕容嫣偷偷在药汤里做了什么手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