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最后,他甚至连一口酒都讨不到,更别说是得用真金白银才能换来的珍贵情报了。
白凤快要放弃那个卑微的愿望,打算就此回商行再做计划的时候,那位在赵家府上务事的小厮阿扁却突然找上门来。经过阿扁的一番说辞,才知道原来是赵括的特意安排。
阿扁自称是在赵府的庖厨里掌勺,时常也会自己出门采购酒肉蔬菜,所以他与流连在各大酒肆酒馆的饕客酒客们都有几分交情。赵括便看中他这一点,以及看见他们曾经共患难的经历,才派他以采购食材的理由走出赵家的家门,给予白凤更多的帮助。
阿扁带着白凤来到自己经常去的酒馆,酒馆的小二对阿扁可以说是非常尊敬,见面就称呼:“扁哥!”然后阿扁也会扔下几文钱到桌子上,让那小二自己拿走。
“白少侠,对付这些人,你不能与他们讲道义、讲承诺。你至少得有几个铜子、或者是一壶好酒,不然没人会搭理你。”阿扁看上去与白凤年纪相当,却能在短短的几个月内混得如此风生水起,确实让人不禁胆寒。
白凤笑道:“是啊,我都已经吃过好几回闭门羹了。”随即为自己和阿扁都满上了一杯酒,痛快地喝了下去,露出极其满足的笑容。
“来,白少侠,再来一杯!”阿扁非常善于察言观色,至少白凤嗜好美酒这一点,他明白得可能比白凤自己还要透彻。
“不、不必了,还有要事要办,喝一杯解解馋就是。”白凤看上去还在不停吞咽着口水,感受着酒水美味的回甘,这让他在讲这句话时显得非常没有说服力。
阿扁应和道:“此事包在我身上,反正现在那些兵大哥现在是不会醒过来的,等到了傍晚的时候再打探消息也不迟,我们今天就来个不醉不归!”
“是……是嘛……可我不能喝太多。”
“来,我们干一杯……”
几轮推心置腹下,白凤的醉话也越来越多。他开始回忆起从前,一边叫嚷着“好酒、好酒”一边哭啼啼地搂着阿扁。
由于他们二人都有过相似的经历,比如经受战乱,丧失双亲,所以阿扁也有过一时半会被感动得痛哭流涕。不过他们两个都是些不胜酒力的小辈,很快就醉得昏昏沉沉,睡死在桌子上面。
到日落时分,白凤适才被阿扁从睡梦中唤醒。这位少年勉强睁开仍旧沉重的眼皮,看着挂在远处的灯笼,几次刚欲再次闭上眼,便被阿扁呼叫道:“白少侠,我把人都找来了,快醒醒!”
“阿扁,现在已经是傍晚了?”这一次,白凤终于正眼瞧见了人,“这几位大哥是?”
“在下孙大勇,曾经是骑兵冲锋队的指挥官,听说是你在找‘一笑黄泉’的下落?”面前的带头大哥如此说道。
“是,在下颇有匹夫之勇,想要去铲除这伙贼寇。”
“那你别想了,若是真有那么容易办成,我们这么多年怎么都没去做?”孙大勇道:“那伙人神出鬼没,灭了这一处,很快又在另一处死灰复燃,像个黄鼠狼一样到处打洞,踪迹遍布御夷和邻镇怀荒。”
“难道他们不会袭击商队和百姓?官府怎能坐视不管?”白凤疑惑道:“我不是御夷镇人士,若是言语有冒犯孙大哥的意思,请恕在下无礼。”
“他们倒是挺有意思,从来不会袭击商队和百姓,倒是很喜欢抢劫各镇军队的粮草辎重。然而,近年来‘一笑黄泉’的风头好像也大不如前了,与其浪费精力去剿灭这群宵小,不如专心去面对来武川镇贺拔氏的威胁。官府放任不管,也算是合情合理。”
白凤沉思半刻,好像知道了些事情,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在下谢过各位大哥,告辞了!”
“诶,白少侠,等等我!”阿扁话音未落,往桌子扔下几块碎银子后跟了上去。看白凤的模样,是要连夜去赵家交代自己得到的最新情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