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青目送他走远后,终于是松了口气,然后才看着太阳算时间,慢慢往河边营地走。
又过少时,黄昏将至。营地内早已备好行李的湘楚楚等人,业已在进行临走前的告别。
湘楚楚看着日落的方向,愁眉紧蹙,几乎是走一步便回一次头,直到上了马车之后,也是依依不舍地看着道别的人们。
目送那辆载着湘楚楚、紫钗,以及陶勿用的马车远去,赵小妹等人起初并不知晓为何气氛会如此浓重。直到苏青忽然从某个方向窜了出来,告诉众人他与湘氏的约定,赵小妹等人适才幡然醒悟。
“既然有此约定,为何还要故意等待日落才出现呢?”赵小妹不禁问道。
“跟着我,他们迟早都要死于非命,这是报应。”苏青略显消沉地倚在树干前,语气中颇为冷静地回道:“倒是你们两兄妹,为何还要留在这里,不如就此返回沧州修整一番,然后再雇佣新的车队一同上路去往北镇?”
赵括答道:“我们刚从大牢里出来,生怕让人记下了画像,到时弄得满城风雨,只会更加麻烦。再说,若是真要走,可我们的行李还在这里,怎么能弃置不管?”
“说到底,还是舍不得白兄他们吧?”苏青窃笑着,斜睨看赵小妹一眼,又道:“现在尹千仇和那些太平道人都离开了陵城,你们若是有重要的东西留在那里,便趁现在回去拿。”
“真的?奴家的花还在那儿!”一旁的阿鹃忽然放声道:“赵括,你会陪我回去的吧?”
“到底是花重要还是你的小命重要?”赵括如此反驳着,又向苏青问道:“话说苏公子,此次回来,怕不只是为的向我们通报消息吧?”
“确实,在下是回来求助的。”苏青谈罢,两位公子的话语便让阿鹃胡乱的作为所打断。
“赵括,若不是梦蝶姐姐所赠毒花种子的帮助,奴家现在早便让人折磨侮辱得不省人事了!”阿鹃一洗昨夜的颓态,看上去身体业已恢复如常,扯尖桑子便说道:“你们瞧,那些**将奴家的双手反绑起来,二话不说便扑到我怀里,幸好怀中的暗袋里藏着些花粉,一连迷昏两个人,让他们再不敢轻易靠近我!最后,他们只好锁着我,不给吃喝,企图让奴家半死不活的时候再图谋不轨……”
小妹闻后,心有所感,便也在旁劝说赵括,谁知赵括这次倒也不再独断专横,看上去满是愧意,只得默默点头同意了此事。
而后,赵括又问苏青道:“不知我们三人,能怎样帮得上苏兄的忙?”
“赵兄,营地里有一把弓箭,若是阁下略通弓术,不知可否随我一同前去皇陵营救白兄和鄂姑娘他们。趁着夜色,我们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占尽天时地利!”
“弓术可是‘君子六艺’之一,我怎能不通?”赵括说罢,回头看了看自己的两个妹子,又道:“只是为了她们两位的安危,让在下实在不敢再随意妄为了……”
阿鹃旋即揽着小妹,用着最稚嫩的声音摆着最大的架子,回道:“你是不是太小看人啦!奴家再怎么说,也算是有一技之长足以防身,保护你妹妹,岂不手到擒来?”
“那你们答应我,找到我们那辆马车后便回到此地不再乱走?”
赵小妹连同阿鹃一起点着头,随后又相觑笑了笑,阿鹃便从怀里掏出几个装有毒花粉的灰布小袋子,分别交予面前的两位公子,讲道:“若是遇上合围之势,此物可解重围!”
四人相约定整装待发,映着落日的余晖砥砺前行,一同迎接最后的决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