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一六章迎娶美人归
自前些天朝廷主持科举考试那rì起,天气就一直不好,大雪过后仍是不见晴朗,那淅淅沥沥的小雨连着下了许久,让yù结秦晋之好的刘、胡俩家心悬了好久,眼看这月里的良辰吉rì就要到了,显是不能再拖了,胡戈硬着头皮上门和刘家商定了rì子。说来也怪,自那rì胡戈上门之后,第二天一早,yīn霾了十多天的dìdū上空,终于放晴了。而到了临近迎亲的这两天,更是艳阳高照,碧空万里。大家都在私底下议论,看来这状元郎真的是有上天庇护,不然怎么会天公作美,大地有情?
和永兴坊刘府一般,此时光德坊胡戈的宅子里,也是一番热闹的景象,往rì里冷火秋烟的胡府,终于在今rì迎来了它人气最旺的一天。
在军爷府上老管家的主持下,众人早把那辆即将上路的婚车打扮一新,就连后面三辆满载彩礼点心的马车,也是清清爽爽,红火喜人。
在经过了热闹喧嚣的白rì后,眼看那夕阳就要西斜,本次婚礼的主婚人、新郎官的恩师、观国公杨恭仁看吉时快到,便起身招呼众宾客,一起朝府门而来,准备送新郎登上骏马,带着婚车彩礼,往那万年县永兴坊进发,迎娶美人归来。
“归唐,早去早回!”
望着满脸喜气的徒弟,杨恭仁也是由衷的为他高兴,他自己也是没有想到,在这迟暮之年还能收得如此佳徒,今rì又在此替他主持婚礼,正所谓老来逢喜,直叫这位往rì里威严持重的雍州牧,现下也是喜笑颜开,红光满面。
“师尊,天气寒冷,还请回厅中取暖!我迎了薇薇就马上赶回来!”今天虽说风和rì丽,可现在已近傍晚,太阳慢慢的下去了,胡戈知道杨恭仁年纪大了,身体不比从前,所以躬身劝道。
这时站在一旁,准备同去迎亲的吏部侍郎杨师道见胡戈此刻仍不忘这份心思,在心里暗暗点了点头,只听他也对兄长道:“一路上有我照应,大哥且请放心!诸位贵客年纪都上来了,不耐久站,还请回厅里稍作休息!”
杨恭仁笑着摆了摆手,道:“归唐,上马吧!不看着你们出发,老夫心难平静啊,景猷,一路好好照应,赶着吉时回来!”
见恩师这般情怀,胡戈心中感动,躬身朝他行了个大礼,又对众位宾客回礼表示感谢,这才翻身上马,杨师道笑着朝今rì来访的各位嘉宾拱了拱手,也上了马。迎亲的队伍早就准备妥当,见了新郎官和杨师道的主动,老管家喊了一声“起”,大家便动作协调的往新娘府上开动。
“杨公,你这位关门徒弟,是个人物啊!”
等迎亲的队伍渐渐走远,杨恭仁笑着请诸位宾客回大厅中烤火,这时一个气度不凡,举止有贵胄之风的大臣走到主婚人身边,叹道。
“时文,这孩子刚入仕不久,行事不免刚直,以后还望你们这些前辈多多帮扶啊!”杨恭仁点点头,对这人回道。
杨恭仁话一说完,眼睛又看向另一位走在旁边倾听他们说话的老者。只见这位仪表威严、满脸肃然之气的老者,看到杨恭仁望过来,说道:“字行,你对你这个徒弟倒是爱护有加啊!”
今rì满场宾客称呼这位主婚人莫不都是尊称一声“观公”,只有这位年纪和杨恭仁相仿的老者,开口就是直呼他的表字,显然地位也是不一般。
这时,方才那位举止华贵的大臣接口道:“文纪,此子如今很是得房、杜二人看重,他们二人行事虽然有些乖张,但是这回眼光还是不错的!”他言下之意对房玄龄、杜如晦颇有微词。
杨恭仁见再说下去在这大庭广众里影响不好,他作为主人,不能任由这个话题进行下去,便道:“文纪、时文,我那徒儿平rì里行事若有什么差漏,你们要多指点啊!”
那老者身份超脱,相貌威严,但在杨恭仁身前,他脸sè还是比往rì里要缓和许多,此时见主人郑重将徒弟相托,他微微一笑,道:“字行,见外了!”
杨恭仁和他前朝时便同殿为臣,深知他的为人,明白从他嘴里说出的这简单的几字,就已经表明了他的态度,当下也是呵呵一笑,权作回应。
“观公,你刚才说此子行事刚直,很合我意呐!”另一位表字“时文”之人笑着回道,此人便是前朝帝脉,后梁宣帝萧之孙,现任御史大夫的萧r萧时文,别看他现在只是执掌御史台,可是此人资历深厚,在李世民称帝后短短不到两年的时间里,已经是两进两出,两次拜相而又两次遭贬,现下里刚刚复起,接替了调往中书省进位宰相的温彦博,官拜御史大夫。
杨恭仁闻言笑着点点头,往圈外望去,见其他宾客还在门口说话,他招呼道:“子聪(陈叔达字,武德时宰相)、师古(颜籀字,武德年间中书侍郎)、药师(李靖字)、大临(温彦博字)、玄成(魏征字),此间寒冷,不如去厅中再叙?”
陈叔达闻言笑着走了过来,萧r一见此人,眉头皱起,朝杨恭仁拱了拱手,先行进去了。
陈叔达见萧r一看到自己过来便先走了,视若不见,只是笑着和杨恭仁见礼,这时李靖和刚刚才从永兴坊赶到光德坊的李客师也走了来,李客师对杨恭仁身旁那个威严老者嬉笑道:“李大人,你东宫的官儿今天结婚,没想到你老竟亲自来贺,真是少见啊!”
原来,这位方才直呼杨恭仁表字之人正是当今太子李承乾的师傅:太子少师李纲,他平rì里极少出席这类应酬,更何况他心中对胡戈所作所为原本就有些成见,只是看在杨恭仁的面上这才前来,在场宾客中有些身份的人对此都是心知肚明,只是没有人把话说白,只有这颠三倒四的李客师不顾这些,直接把心里想的话倾倒出来。
李纲没有回他话,只是淡淡对李靖说道:“药师,我们先进去吧!”
李靖笑着点了点头,只是临走前,回头瞪了弟弟一眼,那李客师只是嘿嘿一笑,也不放在心上,继续和其他人攀谈。
“观公,不知此处摆设了麻将没?我刚才从刘府过来,那边可叫一个热闹,连赵郡王都下场玩得不亦乐乎!”这李客师见李纲不理他,也不为意,只是找到主人询问道。
杨恭仁倒是很喜欢李客师这个xìng格,笑道:“客师,这麻将老夫也知道,得四个人才玩得起来,你再去另找三人,我便给你们摆一桌!呵呵……”
李客师一听大喜,也顾不得和众人寒暄,回头找牌搭子去了。
杨恭仁见李客师这个样子,呵呵一笑,转身招呼陈叔达、温彦博和魏征进屋,这一位前任两位现任共三位执宰,一路和杨恭仁聊起新郎官来,杨恭仁自然少不了请他们多看顾胡戈。
其他宾客见大人物们都进去了,也都转身,回厅去了。只有那李客师见人就拉着问,“会打麻将不?一差三呐!”
……
“新郎官过来啦,大家快些准备棍棒啊!”
这时张灯结彩的刘府门口,有些宾客带来的孩子在那里玩耍,一见迎亲的队伍来了,都高兴的大喊起来。
原来这时风俗里有“下婿”的说法,就是给上门迎亲的新郎官一个下马威,叫他见识一下新娘娘家的厉害,使其rì后不敢欺负新娘。当然是戏耍为多,很少有人真打的。不过《酉阳杂俎里面曾记载,有一位新O官迎亲时,被女方亲朋好友给关在柜中,结果其他人玩得太开心了,生生把这柜中的新郎官给忘记了,新郎官那对糊涂的岳父岳母此时只顾招呼宾客,而新娘又在闺房中毫不知情,结果到了最后,这位倒霉的新郎官给活活憋死了。
闻得门口孩子们的报信声,程咬金把牌一推,直呼不玩了,大家看好戏去,然后站起朝不远处另一桌麻局喊道:“刘仁景,你家***准备好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