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的墓园里，乔远静静的坐在姚飞壮墓前。

初春的气温依然很低，他喝了点酒，感觉全身开始发热，索性脱去了外套，把袖子捆在脖子上，看起来像将军的披风一样霸气。

黄昏十分，他终于感觉到气温骤降，想去守墓人那里喝杯热茶再离开，却发现人去楼空。

看管墓园的守墓人，早已离去。活人的世界，能不能存在都已成为未知数，又有几人会再去守护死者的世界呢？

顺着小路，乔远走了十几分钟，到了山下。却发现自己的汽车被洗劫一空，地上洒满了车窗的碎玻璃。

他斜着嘴哼了一声，坐进了驾驶室里。当他想启动汽车时，发现一点反应也没有。几分钟的检查，发现这个窃贼把发动机撬走了。

“真是个奇葩！”乔远有些发怒；骂了句脏话后，却又觉得有趣，这个盗贼有能力把发动机撬走，为何不把车子直接开走呢？

没有载具，他只能步行到公交站台。

现在大街上几乎没什么人，也看不到太多车辆。他等了半小时，才发现公交已经停运。只能在路边拦车，希望有个好心人愿意载他一程。

不多时，他看到一辆破旧得快要报废的老爷车驶来。或许这辆车本来就已经报废不能上路，要不是没有交警，他也不会这样铤而走险。

乔远拦住了这辆汽车，玻璃缓缓摇下。他看见了一家三口都坐在前排。男子诧异的看了一眼乔远，问道：“先生……你是需要帮助吗？”

乔远点点头，说道：“我要去英雄广场，你可带我去吗？”

“嗯……”男子思索一会，说道，“那边有点远，估计得一个来小时吧。我的车不快，你快上来吧。”

乔远感激的坐在后座上，对于这家人，有些好奇。现在出门的人已经不多，一家三口出的更不多。

“你是……乔远先生对吗？”开车的男子通过后视镜打量着乔远。

“是的，我就是！”乔远小声道。

“听说你复出了，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你。”男子继续道，“你一定很辛苦吧！”

乔远微微一愣，对于男子的话有些不解。男子认真开着车，转过一个十字路口，说道：

“你被人们奉为救世主，想必压力一定比任何人都要大。”

“是的，一旦你成为人们所期盼的那个人，而实际上又不是的时候……你会怎么做？”乔远反问。

男子哈哈大笑起来，说起了自己：“其实不光你是救世主，对于我的家人来说，我也是救世主。我的女儿刚刚动完手术，现在我们已经没有家了。”

“哦……”乔远瞬间明白，这个男子也是个苦命人。通过玻璃窗的投影，他看见了那个孩子。

是个男孩，年纪在两岁左右，按照他这样的年纪来说，应该是活泼乱跳才对；可他却表情有些僵硬，口水止不住流到女人的手上。

女人如同抱着一堆烂泥，时不时还用纸给孩子揩去嘴角的汩汩唾液。

“你孩子是什么病？”乔远丝毫不忌讳的问道。

“我们也不知道，在白球纪元出生的孩子，10个里面有4个都是这样的症状。他们仿佛失去了正常人的能力……这样的说法你一定不认可吧！无论是网上还是其它地方，这样的言论都会被删除。好像是有人刻意隐瞒了这个残酷的事实。”

乔远心中诧异，对于男子的言论虽然抱有怀疑，可也即将为人父母。如果这个男子说的是真的，那么他的儿子……

他又不自觉的看了一眼那个智力缺陷的孩子，不敢再往自己的身上去想。

“或许这就是个概率事件呢？每一千五儿童出生，不可能每一个都好好的……”乔远突然发现他这样说话，有些不太好，便打住不再往下说。

“概率问题？”女人拉长了嗓子，每一个字都能听出她内心的痛苦和压抑，“我们单位上所有生孩子的家庭，不低于10家，现在像我们这样的据我所知，已经有六家了！”

六家？

乔远心中一寒，这样的概率的确有些不符合常理。

他整理了一下思路道：“又或许你们当地的水源或者空气等受到污染导致的呢？”

女人对于乔远的推测很是不屑，反驳道：“我们已经联系过许多家庭，都出现了你说的概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