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是他自作主张提出来的,但仇昆相信即便自己父亲仇元良得知,也只会夸奖他做的好。
如果仇家能够入股马车行,哪怕只占有很少的份子,那也能让仇家与李家的关系更加紧密,更别说还能与皇家扯上那么些许的瓜葛。
这对于毫无地位可言的商贾之家来说,比多赚些铜钱重要多了。
商量好明日的事情后,李忘忧将胖子和牛家兄弟等人都赶出了房间。
“电灯泡”都走后,李忘忧才对着传声筒,与苏长卿两人窃窃私语,煲了半天“电话粥”。
不过李忘忧直到“挂断电话”,也没敢把阿弗洛狄忒的事情说出口。
能拖一时算一时吧……
一夜无话,第二日一早,当长安城晨鼓敲响,牛武便骑马出门去了,而仇家粮铺隔壁的马车行,依旧大门紧闭。
郑家的部曲也不肯退去,将马车行围了个水泄不通。
而秦宣麾下的武侯,也远远观望,三方便这样僵持了一夜。
郑康伯昨夜自然不会守在这里,他让部曲包围住马车行后,便领着人去了平康坊,花天酒地玩了一夜的女人。
直到快到响午时分,郑康伯才不停打着哈欠,顶着一双黑眼圈,一副宿醉未醒的模样,骑在马背上东倒西歪,在部曲的护卫下来了东市。
“这群田舍郎还他妈的不肯开门?”郑康伯看了眼紧闭的马车行大门,骂道。
部曲头目点点头:“郎君,我们就这样和他们耗着吗?要不干脆砸开门冲进去?”
郑康伯撇了一眼不远处的武侯:“不用,先围着逗他们玩玩,哈哈,好久没有这么有意思的事情了。反正这马车行内应该也没有什么吃食,先饿他们两天再说。让人去酒楼,给我送一桌席面过来,今日我就在这马车行门口饮酒作乐。”
“诺,郎君你且去树荫下歇息,我马上去办。”部曲头目让人给郑康伯在马车行对面的树荫下,铺好了席垫摆上几案,又吩咐人去酒楼定酒席送来。
没过多久,酒楼的博士便在郑家部曲的带领下,给郑康伯送来了满满一桌的饭菜和酒水。
在百多名郑家部曲的威慑下,马车行大门前的道路几乎被清空了,东市中来往人群宁愿绕路,也不会靠近这里。
马车行的街道两头,倒是挤了不少看热闹的商贾与长安城居民,互相小声议论着。
“这是荥阳郑氏的人吧?怎么好端端的,把这马车行给围了?”
“听说是郑氏的那位嫡长子,看上了马车行中的一位小娘子,威逼他们交人呢。”
“哎,那真是算他们倒霉了。被郑家那纨绔盯上的,还能有个好?我住的坊里,有户人家的小娘子,就被郑氏掳了去,凌辱了好几天才放回来。回家后就悬梁自尽了,真是可怜。那家人抬着尸首,去万年县县衙击鼓鸣冤,最后就赔了他家十贯铜钱。”
“啧啧,十贯铜钱就买条人命,郑氏还真是霸道。”
“可不是吗?老天爷不开眼啊,怎么不降个雷劈死这混蛋呢?”
“嘘,小声点,莫要乱说,小心惹祸上身。”
“这马车行肯定完了,你们看那武侯铺的武侯都不敢管郑氏的事情。”
围观的路人议论纷纷,却都只能摇头叹气,觉得马车行今日是必然难逃一劫。
郑康伯正洋洋得意喝酒吃菜时,却没有注意到不远处的仇家粮铺二楼上,一扇开着的窗户中,李忘忧正一脸看戏的表情注视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