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明轩这么一解说,大家对这个牌楼的兴趣更大了,纷纷靠近观看。我和絮扉也走近了一点,却见斗栱一节一节非常有条理的搭在一起,可能单个拿出来并没有什么出彩的地方,但如此多的斗栱合在一起,就像一朵盛开的莲花,确实精妙。我早从资料中见过东方古建筑的斗栱,仰慕已久不禁感叹:“斗栱真漂亮!”
“这不算什么,还有更精美的。”絮扉见我一脸痴迷的样子笑道。
“愿闻其详。”絮扉的古建知识比我要强得多,现实物在眼前更好一听究竟。
“一些大殿上的斗栱才叫复杂。它的构件名称也挺多的,首先像这种竖向排成一列的统称为攒,不该叫列。像这个排楼有六列该说有六攒斗栱。斗的解释刚才也说的不准确。斗是正面开十字口承受两个方向构件的方形木块,而开一个方向口直接只承受一个构件的木块叫升。上面的栱形短木不全叫栱,只有和建筑纵向平行的才叫栱,而垂直建筑纵向的叫翘,翘当中另有特别长的并且斜向下垂的叫昴。昴很好辨认,很多古建屋檐下斗拱中一块块向下斜的头还有点尖尖的就是了。”絮扉娓娓道来,比讲解员详细准确多了。不过听絮扉的意思这个讲解员总体讲的还是很到位的,在古建知识方面有这个水准也算难能可贵。
“时间还早,我再讲一下牌楼的结构组成好了
。“杜明轩清亮的声音再次传到了我的耳中。”大家看到四个立柱下面的石头没有,石头上每面还有两个小孔,石头上还有两个铁箍,这种石头叫夹杆石,牌楼这种单排结构的建筑稳定性是不好的,所以它的立柱要加固处理。它的立住两侧各有一块立石,立石和柱都会打几个孔,然后用木料把立石和柱子都连在一起,立石外面在有铁箍紧固,这才能保持牌楼的稳定性。大家还可以看到立柱两侧还有两根斜撑的木杆,这种杆叫戗杆,也是起稳定作用的。立柱之间用梁和花板连在一起,这里的花板样式简单,并没有雕刻,一些考究的花板雕刻那是相当精美。牌楼的结构大致就是这样了。”
我看着外表漆以朱红色的木牌楼,深深地被它的形制和气势所折服。我找了特别的角度,远处的释迦塔刚好出现在牌楼的正中间,一瞬间这座塔和牌楼仿佛合为一体,显得异常雄伟壮丽。
朱红色的牌楼在太阳下闪着莹亮如玉如幻的色泽,非常漂亮,也不知道是涂了漆还是别的什么原因,让人恨不得上去摸一把。当然摸是不行的,按这里的规定,除非你是专业工作者,否则越是珍贵的文物越是不能碰,那怕是一块普通的刻有花纹的古砖,上了漆的木门都不得有意触碰。
我实在太喜欢这个色泽了,忍不住问杜明轩:“杜小姐,我看这牌坊上的红漆色泽很漂亮,不知是怎么做到的,牌楼风吹雨打的,木器应该有褪色的痕迹才对,可这牌坊色泽光鲜的很,没有丝毫褪色的痕迹。”人群中也有一些人被我的问题给吸引,也在思索着。
“嗯!”杜明轩一愣,脸色的笑容都被她吃到肚子里面去了,她凝眉思索了一阵最后浅浅一笑:“不好意思,这个我还真不知道!”
“噢!”
我正为找不到答案而疑神苦想,旁边的丽人嘴角微微一洌,到是我舍过求远了。
“对了,絮扉你不是有什么证书吗,对古物很有研究,知道这原因吗!”
絮扉点点头,正色道:“这个我到是知道的,木材作为一种有机建筑材料,易受各种侵蚀,耐久性不是很好,不过这种情况在近千年前改变了。人们发明了一种针对木质器物的有机外保护材料叫碳基氮氨硐。这种材料能在器物外表形成了一种很致密的薄膜,这种薄膜除了能隔绝氧气和水分子外,更重要的是木材表面吸收它之后能形成一种缓慢的类似碳化的化学反应,只要年头够长,当木材表面形成致密的“碳化”层后就可以使器物基本上永久的保存下去,这个时间可以是几万年甚至几百万年。”
“几百万年,那岂不是石化了吗?”我大吃一惊。
“对,但它只是表面石化,石化程度取决于喷涂的碳基氮氨硐的量和次数。一般对用作建筑的木材喷涂的次数和量会多一会,而一般在馆内收藏的木作器物会少很多,喷涂的量够它形成表面的致密保护层达到“碳化”就够了,基本不会达到石化的程度。这样处理的古代木制器物加上又是在室内,基本上可以保护个几十万年或者更久是没问题的。碳基氮氨硐是所有木质器物的福音。有了它,我们及后世子孙才能在博物馆里看到古代的木质器物。木质器物的保存这才得到了永久性的解决,木质建筑才有了不亚于石质建筑的优良耐久性,我们现在才可以看到祖先留给我们的最宝贵的财富。”絮扉越说越激动,声音越说越响,整个广场好像都在呤听。
话音刚落,突然一阵有节奏的掌声响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