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门第一件事,她去了医院。没去惯常去的医院,而是去了a市妇女儿童医院。
林爱珍的话,叶知秋信了,她不可能在这种事上说谎。
以叶知秋的习惯,自然要眼见为实。
这是一个b超便能清楚的事。所以,叶知秋在排了一个多小时的队后,在做b超的台子上,证实了林爱珍的话。
左侧卵巢切除了。
医学常识叶知秋还是有的,只剩单侧卵巢,生育能力还在,只是机率小了一半而已。
拿到检查报告,叶知秋去专科医生那里听取报告。
“原则上是可以怀孕的,但不孕不育的原因非常复杂……”
医生讲了一大堆,叶知秋觉得都没讲到她想要的,其实她只想知道,她还有没有可能生育,医生却不给她任何肯定的答复。
叶知秋知道医生也为难,这种事谁都说不准,不是说你这个肿瘤,切了片,良性还是恶性一目了解。
从医院出来,电话响了,叶知秋瞄了眼来电显示,竟然是苏雨柔,她又跳出来想做什么?
根本不想理会,叶知秋果断将她拉进了黑名单。叶知秋觉得,和这个女人说一个字都是多余的。
习惯性地摸了支烟出来,却在看到附近的禁烟指示牌后,自觉地收了起来。叶知秋上了车,方向盘一转,往郊外开去。
到了江边,没去常规的景点,叶知秋来到一个比较偏僻的江滩边,找了停车场停了车,信步走下去,选了个高些看起来挺干净的岩石盘膝坐下。
这里是她以前写真最喜欢来的地方,人少,安静,景致又不错。
取出烟,在包里摸来摸去,却没找到打火机,只得认命地站起来准备去车上点火,刚站起来,眼前伸出只拿着打火机的手来。
“要借火吗?”
叶知秋讶然回头:“陈律师?”
陈翰穿着棕色薄风衣,站在叶知秋身后,扬了扬手上的打火机:“上次你借我一次,这次我还你。”
叶知秋低眸一笑,接过打火机;“好吧,既然是欠我的,那我就不用谢你了。”
点着烟,深吸一口再吐出去,仿佛把胸臆间的郁闷,也随着烟雾吐了出去,薄荷味冲进鼻翼,顿时神清气爽了不少。
“你怎么会在这?”叶知秋问。“别告诉我说,是跟踪我过来的。”
猜对了,陈翰心里说,嘴上却笑道:“我哪有这样闲,我是来登山的,你停车的时候,没看到我的车吗?”
叶知秋瞄了一眼他身上巴宝莉的风衣,米色西装裤,浅色boss皮鞋,“您这身登山装备挺齐全的啊。”
陈翰尴尬地揉揉鼻子,“这不是看到你车过来了么,没来得及换。”
叶知秋不知道陈翰到江边来做什么,既然他不想说实话,那她也就不多问了,每个人都有自己不愿为人知的秘密,她好奇心不重。
叶知秋却不知道,陈翰那个不愿为人知的秘密,就是她。
陈翰是去妇女儿童医院为了一个家暴案取证时看到叶知秋的。叶知秋一个人脸色苍白神情迷茫地走出医院,陈翰不放心,要提取的病例都没拿,就跟了出来。
之后看到她在街上站了一会才去取车,陈翰就感觉不对,怕去取车出来错过了,拦了辆出租车跟在了她后面,一直跟到了江边。
“话说,你怎么一个人跑这来了?登山?”陈翰打量着一身休闲打扮的叶知秋。
她今天没化妆,穿了套黑色金标的范思哲休闲运动装,如果陈翰不是一路跟着她从医院过来,直接在这遇到她,倒挺像是来出游的。
“不,找个空气好的地方抽烟。”叶知秋的回答永远不在套路里。
陈翰噗嗤一笑,这回答一如既往的欠揍。
“那边新开了家茶室,去坐坐?”陈翰问。
“能抽烟不?”
陈翰掉头看了眼临江山半山腰的那间茶室的红色飞檐,“怕是不能。”
“不去。”叶知秋重又盘膝坐下:“这里好。”
陈翰在她旁边也坐下了,叶知秋乜眼;“陈律师,您要有其他事就去办吧,我来是想一个人清静下的。”
“亦平在日本,你在哪都是一个人,何所谓专为一个人清静来江边?”
提到罗亦平,叶知秋眼神一黯,然后笑道:“城里空气差。”
叶知秋眼神的一黯没有逃过陈翰锐利的眼,难道说,他俩又出什么妖蛾子了?没道理,昨天他回国前,罗亦平还在兴致勃勃准备为叶知秋挑礼物。
陪着叶知秋抽完两支烟,叶知秋又开始赶人了:“我说,你不是来登山的吗?”
“如果我说,我也是来找个空气好的地方抽烟的,你信不信?”陈翰腿一伸,初夏江边的江风,吹着真是舒爽。
叶知秋嘿了一声,笑问:“你从哪开始跟上我的?医院?”
陈翰笑:“你突然这么聪明,挺不像你的。”
“你一个男人,跑去妇女儿童医院做什么?”叶知秋有些好奇。
“取证。”
叶知秋低头看了看信号满格却没收到任何信息的手机。
“想来,还没来得及向亦平汇报我的动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