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靖忠一死,剩下的东厂番子再无人抵抗,纷纷跪地投降,一场厂卫之间的大战,就这样落下了帷幕。
“师兄,你没事吧?”丁白缨一身白衣上血迹点点,犹如一朵朵盛开的梅花。
何邪摇头,不知怎的,总有种心神不宁的感觉,好像有人在暗中窥伺。
“收拾战场,即刻出发,去福满斋!”何邪转头向沈炼等人吩咐道。
“都督,那这些公公如何处置?”沈炼问道。
被俘的番子,大约一百多个,此刻被锦衣卫们包围着,都跪伏在地,瑟瑟发抖。
何邪的眼神从这些番子身上掠过,冷酷道:“一个不留,杀!”
此言一出,所有人的目光瞬间都看向何邪,各个都无比动容。
“都督,这、这些可都是东厂的公公啊……”裴纶颤声道。
何邪一把揪住他的衣领,把他拽到自己面前,一字字道:“死掉的太监,还是公公吗?”
“不、不是!”裴纶对上何邪布满杀机的眼神,顿时心中发寒。
何邪松开他的衣领,拍拍他肩膀上并不存在的灰尘,悠然道:“放心杀好了,记住,我们是在替厂公清理门户,这些人,都是逆贼。”
“是!”
这是一场屠杀,何邪令外围丁门之人包围,沈炼、卢剑星等正牌锦衣卫亲自动手,番子们当然不会引颈就戮,奋起反抗,但他们的兵器已被收缴,手无寸铁,怎能是对手?
就算偶有逃离屠刀的,也会立刻被外围的丁门弟子射杀。
半炷香后,惨叫声停歇,尸体铺了一地,暗红血流汇聚成一道溪流,从尸体下方缓缓流淌而出。
自始至终,何邪都面无表情站在一边看着这一幕。
上有所好,下有所效,魏忠贤的阉党,层层裙带,错综复杂。这些死掉的番子,不是别人的干爹,就是别人的干儿子、干孙子。一下死掉了几百个,东厂和锦衣卫之间的仇恨,就算是有魏忠贤压着,也无法化解了。而动手杀人的沈炼、裴纶和卢剑星等人,绝对会成为东厂恨之入骨的存在。
这就对了,东厂就是东厂,锦衣卫就是锦衣卫,搞什么一家亲?
“师兄,有些不对。”就在这时,丁白缨突然凑到何邪耳边,面色凝重道。
何邪心中一动,看向丁白缨。
“我们被人盯上了,是个高手!”丁白缨严肃道。
“师妹怎么知道的?”何邪有些惊讶,看来他之前的感觉不是错觉,莫非练武功还能对危险人物有所感应?这可就有点神奇了。
丁白缨一指左前方:“那个人一直站在那里看我们。”
“……”
怪我眼瞎……
何邪回头,果然看到一个头戴箬笠,背负长剑之人,一动不动站在街角。
此人手高不高何邪不知道,但他胆子一定很大。
这里厂卫之间杀得血流成河,方圆数里根本无人敢靠近,所有店铺全部大门紧闭,整个街区空无一人。
但偏偏,此人就站在不远处,看着这里。
“我去会会他!”丁修眼中精光闪烁,阔步向前走去,哪知箬笠人掉头就走。
丁修刚要拔腿就追,却被何邪叫住。
此人来此,十有八九是想杀自己,但却不敢过来。丁修若是贸然追过去,很可能会被其反杀。
“先不必理会他!”何邪眼神一闪,“刚才负伤的兄弟留下,清理战场,其余人,随我走,去见厂公!”
锦衣卫伤员有三十多个,再加上之前战死的六十多个,再出发时,何邪身后仅剩一百零二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