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问老人家高寿?”入屋后,卢猛觉得老者长须异于常人,便问道。
“今年一百零六岁。”老者在屋里整理了一些番薯,拿到卢猛面前,淡然地说道。
要知道,在那时代,人们的平均寿命才四十上下,老者居然已经一百多岁,卢猛颇觉吃惊。
邮国东北边,卫河一直向东流向大海,这一带,是平原和沼泽之地,并不大适合人类在此居住。
而老者屋里没有别人,他一个人居住在荒郊野外,活了这么长时间,肯定也不是一般人。
老者似乎看穿了卢猛的身份,没有多问,倒是卢猛又问道:“这般长寿,倒是闻所未闻,该如何称呼老人家?”
“被世人称为居阳子,你就这么叫就行了。”老者耳聪目明,动作也不像一般老人家那样迟缓。
卢猛赞叹不已,不由得想起了自己:要报吴尙之仇现在越来越觉得不可能,决心和信心都不如从前,而过着在平山村那样的日子,也觉得失去了意义,实际上,在那帮他养着的所谓士兵里,全都没有斗志,个个似乎还等着看他的笑话。
他想到了儿子熊无惧,满腔的希望都寄托在儿子身上。
这个老者既然不是一般人,如果熊无惧拜他为师,日后或许能成就一番大事,即使不能,如能像居阳子一样活个百岁,那些被吴尙杀害的亲人,阳寿也在熊无惧身上补回来了。
熊青青和劳竹一门心思要带走熊无惧,如能藏在这里学一身本事,不仅他们带不走,还能继续自己未尽的事情。
卢猛于是问道:“居阳子先生,冒昧问一句,你老人家是否收徒,我有一子,如果合适的时候,想送来拜你为师。”
居阳子笑道:“山野人家,能有什么本事?不知你儿要学什么?”
卢猛道:“我一直想给我儿拜一师傅,自己没有本事,学什么都无所谓,只要他以后不像我这般落魄就好。”
居阳子说:“你不像落魄之人,何故生出感慨,你落荒于此,所为何事?”
卢猛原本不想说,但想到既然是要熊无惧拜他为师,也不能谎话连篇,终于是把前前后后的事情说了一遍。
他断定居阳子先生不是会去吴尙那里告密的那种人。
居阳子听了,一言不发,卢猛也沉默了许久,感慨道:“或是天不亡吴尙,我做的是逆天之事吧。”
“既然你能悟到这一层,你那儿子,我权且答应你收他为徒。”居阳子摆弄着长须说,“待我送你出城,将你儿带到我这里。”
卢猛见居阳子不仅答应了收熊无惧为徒,还能送他出城,起身连连拜谢。
至于居阳子最后究竟什么原因答应了卢猛,在卢猛看来,居阳子是听了他的一番感慨,或者居阳子也有类似想法,心生同情。
其实并非这样,而是居阳子一直寻求徒儿而不得,对于卢猛和吴尙的那些事情,世外之人,恩怨已了,他才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