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烈的马队走了十六天,被野兽拖走了两人,中毒一人,下雨时跌落一人,还有一人不明不白暴病,只剩下六人。
五十多人进山,现在六人还只走了大约四分之一的路程,望着茫茫的大山,氿国人无不心生绝望。金子虽然只剩四袋,除了熊烈自己抱着的那袋,其余三袋让马匹和氿国人不堪负重。
从一开始梦想着躺在黄金上睡觉,到进山后遥遥无望的原始森林,氿国人只觉得卢猛和熊烈说的可能是假话。终于拿到金子后,高兴了没一天,赤啸就造成三人死亡。
到了这地步,连还有多远出山都不知道,别说吃香喝辣,别说抢熊烈的金子,连邴蛰都感觉肯定要死在大山里。
只有熊烈无论是体力和精力都保持的不错,这个蛮族人,山里生存的本领比氿国人强大太多。
这天开始转向东边。进山之时留的一个记号提醒他们,进山后到这里走了111天。
看到这个数字,氿国人头晕目眩。
此地是个山谷,有一片野草地,氿国人直接从马背上翻下,倒地休息。
根据他们的经验,这里是相对安全的一个地方,上次在这里生火造饭。
邴蛰有气无力地说:“全部休息,在这里呆两天,都走不动了。”
氿国人像是久病刚愈,几分钟就呼呼大睡。的确,他们为了节省体力骑马,但是马匹不方便翻山越岭,只能走沟沟壑壑,路程被拉长了,而且由于精神高度紧张,疲惫感更强。
邴蛰再说了一句“睡醒后造饭”就发出了鼾声。
熊烈也睡了半天,第一个醒来。醒来是下午太阳刚偏西,熊烈找到河边喝水,又好心地给氿国人打了饮水,见众人都没醒来,就去附近找野果吃。
他们现在要拐道向东,熊烈担心掉队,就在东边的一座小山坡上采野果。
不多时,远处传来人马声,他在山坡上,远眺可以看到远处,只见又一队人马进山,这次来的,也有几十人。
熊烈当下判断,一定是卢猛见他们大半年还没回氿国,又派了一队人马进山接应。因为卢猛之前安排熊烈邴蛰进山之时,曾交代他们留下记号,当时是说方便返回,现在看,这些记号也方便卢猛进山接应他们。
这些人,一样的手持武器,骑马举旗。人马稍近,熊烈仔细再看,发现领头的就是卢猛本人。
熊烈高兴得几乎要跳起来,因为队伍离他还比较远,他便下山回来唤醒邴蛰等人。但刚走几步,熊烈又觉不妥。
或许是卢猛大半年没见他们回去,以为他们都死了,自己带了一支队伍进山取黄金呢?
想到这里,熊烈停下了脚步,他的内心泛起巨大的感慨:在氿国人的眼里,除了金子,什么都不在乎,而他的族人,又要承受一次抢掠和动荡。
害死了族长,下次会是谁?他想到了熊青青,想到了熊青青的孩子。
耳听得马蹄声越来越近,熊烈突然改变了想法,他要躲在暗处观察,如果卢猛和邴蛰汇合后,取道回去,那他也露面,一同回氿国;一旦他们朝蛮族人的方向前进,熊烈便打定主意一个人单独前往报信,这样也算是给老族长赎罪吧。
他迅速找了一个地方藏身,并且快速扎了几个人草人,以备做法要用。
谷中的情况尽收眼底,熊烈是金袋子不离身,去采野果也没忘了把袋子背在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