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开出村子,手机就响了起来,是芸姐打过来的,说我既然已经能出门转了,那就不妨再多转转,去她那边一趟,正好有件事情想和我说,让无论如何都要过去。
还想再好好问问,究竟有什么事不能在电话里说,非要我这半残现在跑一趟,却被这妖精一样的女人“啪”一声直接把电话挂了,根本不和我多废话。
无奈,只好收起手机,问旁边一边开车一边笑的小媳妇,知不知道怎么回事?
常言道,三个女人一台戏,防火防盗防闺蜜,如今两个女人已经混成了闺蜜,而且在小媳妇之前,我和芸姐还多少有点不清不楚不明不白,还抓着她的睡裙睡过觉,这一点就连小女人也清楚知道。按常理,和我确定关系后,就怎么着也会该对和我有过诸多小暧昧的另一个女人,多少有些防备心理了,可直到现在,我也从来没有在这两个女人身上,看到过一星半点勾心斗角不和谐的迹象,反而说不出的好,经常串通起来背着我搞阴谋,不得不说,这就有点神奇了。
甚至好些时候,我都忍不住会想,难道女人之间的战争,远比影视展现出来的还要复杂许多,复杂到男人根本察觉不出来的地步?
事实当然不会是这个样子,只能说芸姐还是太精,能用她的方式获得小女人足够的信任,对她完全放心,而小女人也不像影视作品里的那些女角一样作,没有那么小肚鸡肠了。
“我哪里知道这么多。不过姐一般这么说话,通常都是有什么好事,所以,应该是要告诉你什么好消息吧。”小女人微笑着回答,和我想象的差不多,她是知道内情的,至少起码知道一些,只是不愿意告诉我而已。
反正这一趟也少不了,她爱保持神秘就保持神秘吧,到了地方也同样会知道。于是“不怀好意”地盯了她一眼后,也就收起了思绪。
芸姐现在是个大忙人了,在知道单纯的以服务为主的休闲中心已经是“夕阳产业”,也是为了更加利于小李诺成长的情况下,提前将港湾转型扩大,变成了较为正规一些的ktv,恰好避过了后来席卷全国的严打风,又和别人一起投资开了家规模不小的西餐厅,两边都主要由她出面打理,所以每天都还挺忙的,回来的第二天就投身到了工作中。
但即便如此,在时间条件允许的情况下,她依然还是坚持把小李诺带在身边,只有偶尔实在忙得不可开交的时候,才会丢给张晓微带上个一天半天,就连这次全家一起上来,老妈说她忙的话,就干脆把人拿给她带几天,反正也没什么事情做,小李诺也好带,她都没有答应。
总之,这个已经三十二岁,各方面条件都很优渥,却仍旧孑然一身的女人,正在尽她最大的努力去做好一个母亲,让人无可挑剔。
西餐厅开在市中心最繁华地段星环大厦顶上数下来第五层,名字叫“星蓝”,此时芸姐就在那边,所以我们要去的不是她家里,也不是老街。“星蓝”是一个高端主题餐厅,占去了整层楼的三分之一,风格和名字很契合,大厅上空悬浮着一个巨大的水晶球,微光粼粼,还会以不注意就很难感知到的速度缓缓转动,看起来就真的跟一个星球一样,不仅如此,实际上整个餐厅的灯光,都不是静止不动的,而是每一分每一秒都在发生变化,只是不集中精力去注意的话,就很难察觉到而已,只能每隔一会去看的时候,就会隐隐觉得和刚才有所不同,但是又说不上究竟哪不同。
来往的也都是一些或西装革履,或举止优雅的客人,服务员也清一色都是令人赏心悦目的美女帅哥,在这样的环境下,就显得我像是刚刚从井里爬出来的蛤蟆一样,光是站在这里都显得粗鄙粗俗,格格不入。
倒是身旁的小女人显然已经轻车驾熟,完全没有我的自惭形秽和尴尬,而迎面而来的服务员竟然也都认得她,熟络而不失礼节的打过招呼后,便引着我们绕过大厅,直接去了隐藏在不起眼位置的办公室。
进到一间挂着“总经理办公室”的地方,一身职业装扮,一颦一笑勾人心魄的芸姐,已经在办公桌后面等着了,桌上放着一只文件袋,旁边地毯上是自己玩得正开心的小李诺,簇拥在一堆小玩具中,见我们到来,丢下手中的玩具,就呀呀的扶着桌子站起,迈着还不大稳当的步子走了过来,张晓微刚笑着蹲下身张开手,便咯咯笑着扑进了怀里。
说起来,小李诺也应该有一岁零两个月了,可惜满周岁生日的时候我并不在,只能让张晓微帮忙送了一些礼物,以至于现在都和我不大亲了,毕竟这大半年下来见我的次数很少。
芸姐从来不会避讳她从未结婚,但是却带着一个女儿的事实,哪怕在一些不知道内情的人眼里,她属于未婚先育,甚至更难听一点的,被人搞大了肚子却抛弃不管,或者连孩子爸是谁都不知道的流言蜚语也从不在意,或者说她就是想让别人都相信小李诺是她的亲生女儿,而不是当初从垃圾池旁边捡来的,为此哪怕付出一些名声方面的代价也在所不惜。这女人就是这样,表面上随性随意,见谁都笑眯眯的花瓶样子,在那些道貌岸然的人眼里,过去还不大正经,但内心有她的坚持和骄傲,想认识容易,想走进心里却极难,而我则是那极少的运气好的人其中之一。
“地方你现在也看到了,感觉怎么样?”等引我们过来的服务员关门离开后,芸姐笑眯眯看着我问。
我笑着回答道:“地方是挺不错的,就是让我在这吃饭的话,恐怕会吃不大下去。”
“为什么?”芸姐又问。
我说:“还能为什么,这地方不是吃西餐的么?刀刀叉叉的,咱本来就用不大习惯,这地方又弄得这么有品位,就更加不习惯了,毕竟是从乡下来的,骨子里随便惯了,太讲究的适应不来,要是得西装领带才能吃饭的话,还不如干脆别吃。”在这个已经完全知道我底细的女人面前,着实不用再隐藏什么,心里怎么想怎么说就是。
芸姐勾勾一笑,和抱着小李诺逗弄的小女人相视着会心一笑,又玩味地看了我几秒后,打趣道:“姐寻思这门口也没立衣冠不整恕不接待的牌子啊,为啥会觉得一定要西装领带,才能在这里吃饭?”
“是没立得有牌子,但是这牌子在心里立着呢,没办法,这是乡下人怎么都改不掉的毛病,看到太讲究的东西就会心里犯怵。”我挠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