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你的命相究竟何如,愚兄不敢妄加推断,但从你现在的遭遇状况来看,倒也符合鱼婴守元的命格。如果愚兄没断错的话,你魂迁魄守的遭遇,当是发生在年满十二的时候,对吧?”将所谓鱼婴守元,乱心之相说完后,李山叶问我。
“对,正是这样的,没错。”我虽然历来不大愿意说这事,但既然都已经被看出来,也就没有什么必要再去否认,于是点了点头,认真看着李山叶。
“所以兄弟你历来对此谨慎微,也是理所应当的事。说实话,如果不是老吴把你的一些情况告诉了我,希望我能帮你解开心中的结,愚兄也不敢就你的软肋之处大放厥词,招至反感。”看我反应还算坦然,没有因此对自己生起明显的提防之意,李山叶轻轻笑了笑,然后说道:“一般情况下,魂魄分离既意味着死亡,兄弟你早在年满十二时就丢了三魂,只剩魄还居于体中,却得神明护身,安然无事生长到现在,不得不说这堪称一个奇迹,定然前世修了不少福报,才换来今生这般大造化。想必为了保住你的性命,无论是那个在你生命垂危,最需要帮助的时候出现的高人,还是兄弟你自己,都为此付出了许多。”
“有乱心之相者若是做个普通人,自然没有什么问题,但若是想成为修道之人,就不大合适,也殊为不易了,再加上兄弟你,又是鱼婴守元这种天生容易招致阴祟邪煞侵犯的命格,那个高人能救得了你一时,却注定救不了你一世。所以最好的办法,自然便是兄弟你自身具备应对那些邪物的能力,想来那个高人做出将你收入门下的决定时,心里也是经历了不少的挣扎,毕竟这无论对于他还是对于你,都绝非一件易事,所以愚兄一见到你,就挺佩服那位不仅救了你,还向你传师授艺的高人,若非大胸怀之人,可无法具备这样的魄力。”
我看着他想了想,最终还是没有说话。
眼前这人说的没错,为了保住我性命,使我勉强成才,老头子确实付出了很多。别的不说,光是镇压重新现世的艳傀,清理门户这一点,如果不是因为我这个拖油瓶存在的话,老头子十有**早就已经完成了,哪还用这般年纪还要到处奔波,为了让我成为真正的画灵人用心良苦。
想到这,心里顿时生起一丝对老头子的内疚歉意。
老头子这大半年的所有安排,都是为了我能尽早成为画灵人,正式接过画灵传承的使命,而我却因为内心一丝找不到缘由的恐惧,便在这最后的一步前停了下来,迟迟不肯跨过去。
我害怕的究竟是什么呢?
莫非是害怕将这个如残烛之火一般随时将熄,但又顽强艰难支撑着的古老门派传承下去的使命,不想肩膀上扛着这么重的责任?实际上我灵魂深处就是个懦夫,只想索取不想付出?
如果真害怕的是这个的话,就算老头子不说什么,我自己也完全没法原谅我了。
“好了,有关于兄弟你命相的问题,愚兄就先说到这里吧。如果兄弟你有什么疑问的话,可以尽管问,只要你不嫌弃愚兄是在胡言乱语,但凡我能够说得上来的,都一定会尽心回答你。放心,不用有什么顾忌,你我三百年前是一家,又是同道中人,所以不用讲究那些形式,直管心里怎么想就怎么说。”而这时,李山叶想说的也暂时告一段落了下来,看着我微笑说。
“好吧,既然你这么说,那我就斗胆一点,真有什么说什么了,希望你也不要介意。”犹豫了一会,看他着实也不像肚鸡肠,容不得质疑的那种人后,我索性也不去顾及那么多了,直接看着他问道:“我现在就是想知道,你是怎么知道我这些事情的?是老吴告诉你的,还是你真的事前不知,见到我之后才从我身上看出来的。”
凭心而论,就算我现在满心疑惑,这样的问题也还是太过直接了,一问出来,就等于直接表示我完全不相信你,并对你的身份和用意表示怀疑,基本等同于完全否定了一个人。
但是我相信面前这个人,如果真的不是从老吴那得知了我的一些事情,就故意信口胡诌夸大其词吸引我注意力的那种人的话,就肯定不会在意我这么问,况且我现在也很想看一看,这个人究竟是像他表现出来的那样豁达随性,还是纯粹口是心非。
“兄弟,我也不瞒你什么。在你到来之前,老吴确实已经把你的一些情况告诉了我,如果你觉得我都是从他那听来的也没关系。刚才不是说过了么,如果觉得愚兄的话并无可取之处,就当我是在胡言乱语,莫要放在心上。”和我想的差不多,李山叶并未因为这话有什么明显反应,也丝毫没有表现出意外的样子,似乎我不这样问,才是不正常的事。
“我没有那方面的意思,就是想问一下而已,希望你不要在意。”既然对方坦诚,没有故弄玄虚,一口咬定是从我身上看出来的,别人什么都没说,那我也就没有必要再抓住不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