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外面,这才发现老头子竟然不在,看来在我打坐冥想的时候,上哪里溜达去了。只剩小黄狗欢欢趴在地上往远处看,见我走了出来,起身摇着尾巴脚边一阵转。
人上了年纪就会闲不住,即使老头子不是寻常退居了“二线”就无所事事的人,也依然逃不过这个定律,何况山下还有他好几个“老伙伴”,一个星期下来,已经开始有些坐不住了。
不过也没关系,就算是和爷爷他们上哪里逛去了,天黑之前也肯定会回来,于是将躺椅太阳伞收好放回草屋,提着水桶水瓢,在水渠边舀了桶水回来后,就开始淘米做饭。
还没打上火,放在草屋床枕头上的手机就响了起来,是老妈打过来的,问我做完了今天的“功课”没有,做完了的话就回家去吃晚饭,不要再做了。
“回家吃饭?”我不禁有些奇怪。为了不影响到我跟着老头子“清修”,正式搬到山上来住后,家里就没再给我打过任何电话,即使想知道我们缺什么,也是老爸在傍晚的时候上山来问清楚,然后回家去准备,像这种老妈直接打电话叫我回家吃饭,倒还是一个星期以来第一次。
“是啊,你师父他老人家现在就在家里,所以你不用再做晚饭了,回来吃,今晚就在家里住。”或许是因为一个星期来,终于可以再见到儿子一次,所以老妈听起来有点高兴,笑道:“你忘记明天就是二月二了吗?”
微微愕然了一下,我这才恍然大悟。
原来如此,怎么就把这个日子给搞忘记了呢?亏我还一天天的数着日子过,知道今天已经是在山上的第七天,结果连日历都记不清楚了。
看来这一天天神游天外的,已经被那股不可捉摸的“气”弄得有些魔怔了。
“今天的事情忙完了就快点回来吧,晚饭妈已经煮好了,就等你来家,这是你师父他老人家的主意,不是我们擅自做主的,把欢欢也带回来,不要丢他自己在那里。”听我已经反应过来,老妈顿时又笑着说。
既然是老头子主动给我放的假,那还有什么好犹豫的,于是三下五除二地将东西收拾好,把泡了水的米滤出来晾开,免得一直泡着水过后没法再吃后,便放下草屋的帘子用石子压好,不让太多湿气灌进去后,抱上小黄狗往家里赶去。
这地方除了我们师徒,晚上根本没什么人敢来,所以自然不用担心会被偷的问题。
二月二过不过其实都无所谓,关键是萧清荷将白面书童带走那晚上,我答应将军魂每逢初一十五,就带着香烛供品去祭祀他,在家我自己亲自去,不在家就由老爸他们代劳,结果才刚刚来到第一次,就差点被我漏过去了。如果不是老妈提醒,我根本就没有想起来。
回到家,老妈果然已经做好了一桌子菜,不光两个老头子,满爷和堂伯,老村长支书及潘昌宏也在,我逗着狗一路小跑着进到家时,最后一个菜也刚好上桌,于是洗了把脸后,便在铁炉一角坐下开饭。
上次从将军坟回来后,我便把将军魂的要求告诉了老爸老妈,所以他们已经知道这事,并且在今天早上的时候,就已经代我去祭祀过了,还在将军坟前,把我目前脱不开身,无法亲自过去的原因说了出来,希望将军魂能理解,所以我无需再连夜过去。
而老村长他们之所以会在我家,除了得知老头子今天下山,最主要的原因就是,经过当初一系列事情后,我一大家已经恢复了对将军坟的祭祀,重新回到了集体中。
每年二月二龙抬头,方圆二三十公里范围内的绝大多村子,都会集资举行祭祀活动,感谢将军神灵护佑一方百姓,祈求这一年风调雨顺,需要的钱其实并不多,也没有任何硬性标准,出多少都行,所以一直以来,几乎每家每户都会参与进去,就连县城也会有许多人自发前来祭祀,而我们村也只有我一大家,因为将军魂当年想杀我的事情,十几年来没有再参与进去,一分钱一粒米也没有出过。
不过这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所以老村长他们过来,也是想商量一下明天集体祭祀时的一些事宜。
和往年完全不同,因为年前潘光海夫妇的事情,如今许多人已经知道,将军神灵是真实存在的,不像以前那样,更多只是作为一种精神信仰,所以在经过老村长他们提议后,由乡里牵头,与另外三个乡联合,将所有参与集体祭祀的村子联合起来,四个乡财政出大头,村民延续自愿捐款的传统,打造成了一个为期三天的“将军节”,不再各个乡村单独进行祭祀,到时不光有祭祀活动,同时还有芦笙歌舞斗牛等表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