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无疑问,这两种完全不同的“气”,无论会在对冲中产生什么样的的新气脉,都绝对不会是好的那一种,就像人的气脉不对,就一定会生疮生病一样,绝不会使身体变得更健康。
就算没有出现那样的情况,最后变成一片毫无生机寸草不生的死地,也是不能接受的结果,于是等老头子说完,暂时停了下来后,我殷切地看着他问:“既然师父你知道,这地方变成凶地的原因,就肯定也会有解决的办法吧?”
利用“搬石头”作比喻,把一件本该枯燥难懂的事情说得这么通俗生动,我可不认为老头子仅仅只是夸夸其谈,我相信他绝对有办法解决这个地方的问题。
老头子看了看我,点头说:“有。但是现在的你,还没有一次性解决问题,使这里的气脉恢复正常的能力,只能将情况控制在一定范围内,避免一直恶化下去。”
稍微怔了怔,我也就明白过来了,合着老头子这是不打算亲自出手,而是要利用此事锻炼我呢。
“好了,今天就先说到这里吧,反正还有的是时间,不差今天这会。”正想就着可能是要锻炼我这一点,继续问一些想知道的东西,没想老头子却是话锋一转,直接终结了话题,“小子,我知道你心急,但胖子是一口吃不成的,既然回了老家来过年,那就安安心心的把年过了再说,来日还长得很,不差这点时间,大过年的老在山上待着也不合适。”
这话一听,我顿时才算反应过来,老头子说的是对的,今天可是大年三十呢,我们已经在这地方待了一整个上午,是该回去了。老爸老妈虽然不会干涉我们的事,也支持我为老家做些事情,但不等同于,就希望见到我大年三十还跑别人家坟山上一待就是一整天。
于是掏出时间看看时间,发现竟然已经不知不觉来到了两点多,挠头笑笑,收起还想问问题的想法,刨了些土将火堆盖住,帮老头子拍落肩上帽子上的积雪后,便准备回家了。
今年是一个瑞雪之年,我回省城的第二天,也就是老巫师下葬,李林回来的那天,老家便下了第一场大雪,二十六那天才开始化。原以为冬天就会就此过去了,结果开了三天太阳,将那场雪融化完后,今天一早就没再开太阳了,冷飕飕的,早饭刚过没一会,就又开始下了起来,虽然没有越下越大,却也一时半会看不到要停的样子。
扶着老头子,踩着已经积起薄薄一层的白雪,慢吞吞下山过河回家的路上,寨子里就已经有人家准备好了年夜饭,开始供祖先放鞭炮了。过了桥回到马路上,刚刚拐过弯进了李家寨,来到几次和萧清荷碰面的那几棵槐树掩映处,就看到我爸提车那天,在路上捡到的小黄狗“欢欢”,撒开腿往这边跑了过来,也不知道它是本来就溜出来在马路上玩,碰巧看到了我们回来,还是感应到我们回来,特意跑出来接。
欢欢虽然还很小,来我家的日子也还很短,不过却已经开始展现出了几分灵性,属于比较活泼好客的性子,但并非二哈那种天生跟谁都亲的自来熟。据我老爸老妈说,自从我回省城后,这小东西没事就喜欢蹲在大门口,一听到外面有车停下,就会很激动地去叫家里人出来开门,总以为是我回来了,家里来人串门的话,也都会摇头甩尾的欢迎,但如果离开时手里拿着东西的话,就会对着人叫不停,要人展示给它看展示的是什么,也要有家里人看着了,才会消停下来,摇头晃脑的送出门,李林回来一个小时不到,也就彻底跟它混熟了。
不过凡事总有例外,小东西虽然绝大多人来了都欢迎,但是却极其讨厌寨子上有名的几个酒鬼,见了就要夹起尾巴一阵低吼,也不怎么喜欢袁金柱,还是看在我的面子上,才没有给他和酒鬼同样的待遇。
要我说,这家伙人见人烦,狗见狗厌,纯粹就是自己作出来的,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自信,见到同性就总是一副天生比别人高一截的样子,鼻孔都快翘上天,见了长得合胃口的异性,就发情的牲口一样凑过去大肆骚扰,完全不先照照镜子,确定自己有没有这么玩的资本。就好比昨天回来的路上,这禽兽自以为剪个头发,换身西装,就变成高富帅了,逮着隔壁明显和男朋友或者老公一起回家,正在打王者农药的妹子就是一阵猛撩,说可以带妹子上分,完了还恬不知耻的要加人威信互留电话,弄得人男的差点把拳头招呼到脸上,跟他坐一起的我也完全不想认得这人,如此作风,能招人喜欢才是怪了。
好在对外的时候虽然是个禽兽,但跟着我们到了老家,也还算是比较懂得收敛,也挺有礼数的,老爸老妈和爷爷,也还挺喜欢化身“谦谦君子”模样的这家伙。
不过“谦和有礼”的代价,就是不会说话的小黄狗欢欢遭殃了,被这禽兽逮到就是一通蹂躏,玩具熊一样揉来揉去,也不管小东西喜不喜欢他,受不受得了他那双没轻没重的爪子。没几趟下来,本来就天然不怎么喜欢他的小东西,更是视他如同洪水猛兽生死大敌了,我甚至怀疑这小东西,自打我回家就饭量大增的目的,就是想快点长大,好咬他几口复仇。
就像现在,小东西刚刚兴高采烈地跑过来,就被这禽兽大步上前抄了起来,举着一通怪笑,吓得猝不及防的小东西一阵哀嚎,也还是不愿意撒手,使我不得不怀疑,这家伙是不是心理已经变态了,才会丧心病狂到这种地步,连只小动物都要摧残。
没好气从他手里抢过小狗,安抚好一阵后,小东西严重受伤的心灵,才算安定了些许,重新放到地上,说什么都要与之保持一定距离,不敢再接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