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意带着加起来也就见了两次的袁金柱到处走,却对我这唯一的亲传弟子缄口如瓶,一字半句都不肯多说,担心之余,要说我一点怨言都没有,那纯属鬼扯。
虽然心里很清楚,老头子这样做,一定程度上是对我的保护,也定然有他的原因,但一想到他此时不知正在经历着什么样的凶险,而我却只能窝在老家,什么也不知道,就还是忍不住满心怨懑。
可谁叫老头子就是这样一个人,还叫我摊上了呢?
暗自叹息一声,收起不安烦乱的思绪,照片也不用再去看了,基本上可以确定,就是罗文信的手臂和耳朵无疑。
正想给芸姐打电话过去,她就刚巧也打了进来,说她那个刑警队的朋友,马上就要带着人赶到了,问我有没有从照片中看出什么。
“两只宠物是玉在罗文信别墅里养的,不出意外应该是她自己虐杀而死,那只右耳也可以基本确定,就是罗文信的,不过为了避免弄错,最好还是能尽快鉴定一下,这些就辛苦你了。”轻咬着唇想了想后,我又道:“这个女孩的问题太大了,我觉得她故意把这些东西留下,是为了向我发出报复性质的威胁,我人不在省城,她就有迁怒旁人的可能,这种心理已经扭曲的人,一旦想做什么,就肯定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所以最近你和诺诺,最好少出门吧,如果可以的话,让天保护你。”
芸姐也知道这事非同可,为了让我放心,没怎么犹豫就答应了。
然后我让芸姐把手机递给杨天,问清他打算回老家过年的日期后,就让他关了店子,年前不用再去守了,剩下的这几天陪着芸姐就好,要是发生了什么事,或者发现哪不对的话,第一时间打电话给我。
曾经受制于张万青那变态的压迫,这个少年连续三年不敢回老家过年,一直在外面流浪,如今张万青已经遭到报应暴毙而亡,他自然就不用再害怕什么,老早就已经和我们说好了,今年打算早点回去,好好陪妈妈过个年。
但随着我被老头子当头棒喝赶回来,袁金柱跟着老头子离开,张晓微也回了老家,所有的计划顿时被打乱,这个少年只好将回家的日期推迟了一些。
按照原来说好的,袁金柱也会和杨天一起回去,看过他家里的情况后,就正式收他为徒,可这烂人和老头子一起遥无归期,也就只能他自己回去了。
叮嘱好杨天这几天照看好芸姐母女后,警察也到楼下了,于是只好在隐隐的不安中,挂断了电话。
罗文信被断臂割耳,生死不知;老头子和袁金柱下落不明,归期不定,而我这边,也只是表面风平浪静,实际上问题基本都还悬而未决,现在又多了一个看似无害,实则心理很可能已经严重扭曲,对我也产生了恨意,完全无法预测的女孩,到得现在,我对老巫师让大儿子转达给我的警示,已经基本上不会再有怀疑。
一场会危及到我性命,甚至更多人性命的暴风雨,确实正在看不见的地方酝酿着,随时欲来。
……
第二天傍晚,芸姐那边就有了确切的消息,经过警方到罗文信别墅里,采集da对比鉴定后,确定那了条左臂和右耳正是他的。
与此同时,警方也根据区提供的监控视频,抓住了三个,曾经在罗文信别墅外面“鬼鬼祟祟”的人,已经根据口供初步展开调查,准备拘传指使他们非法监视的胡九洲。
对于警方的鉴定结果,我丝毫没有感到意外,这本来就已经是十有**的事情,缺的只是一个不会出任何差错的确切结果而已。
现在结果已经有了,接下来,就是借助警方的力量,追查罗文信的下落。既然那个叫胡九洲的人,能弄到罗文信的断臂和耳廓,就说明这事即使不是他干的,也至少是个知情人,有刑警的介入,效率确实要比私下去查高得多。
然而,就在警方已经初步掌握证据,准备对胡九洲实施抓捕的时候,这个近来异常高调的人,却收到了风声似的,根本还来不及行动,便在暗中布控的便衣监视下,忽然间销声匿迹了。
紧接着没多久,对芸姐母女寸步不离的杨天,似乎也发现了状况。
从老同学那得知,胡九洲可能已经潜逃,将情况告诉我,吃过晚饭后,芸姐就抱着李诺出了家门,去楼下超市买未来两天的果蔬,杨天紧随其后。
才跨出家门,杨天就发现,过道口楼梯间的门,似乎轻轻晃动了几下,同时透过玻璃,也模糊看到楼梯间似乎有人影晃过。
虽然当前是“非常时期”,容不得马虎,但芸姐所在的区安保严密,经常会有保洁员保安之类的人路过,所以杨天尽管当时看了几眼,却也没有因此心生警觉。
逛完超市,又到旁边的商场逛了一会后,杨天便提着芸姐买好的东西,跟在她身后回了家,准备上楼的时候,却发现两部电梯,都停在芸姐家那一层,好像被那一楼的某家住户占用了电梯,正在卸货似的,按下按钮等了两三分钟,其中一部才开始下行。
结果上了楼,却发现楼道里空空如也,没有人影,也没有任何卸货的迹象。
而另一部电梯,这时也去到了楼下,刚好和我们错开。
结合着先前下楼时,觉得楼梯间里有人影闪过的情况,这一次,杨天多留了个心眼,进门放下东西后,就借口出门抽烟,打开楼梯间的门进去看了一眼。
接着便在门后的平台,和下楼的前两级台阶上,发现了将近三十个崭新的、相同品牌的烟头。
有人曾一度在这里待了很久,抽了一包多的烟。
发现这一点,杨天的警觉心,顿时完全提了起来,不敢再有任何大意,回到芸姐家里,假装没事和她说了一会话后,就通过文字消息,把发现的一切告诉了我。
等杨天说完,我背心不知不觉的,已经出了一层毛毛汗,一阵微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