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没想到,她接下来的反应,却与我想听到的,完全背道而驰。
听到“桃花蛊”三个字的瞬间,潘光海这个用非正常手段强留住的媳妇,就触电般猛地抖了一下,然后紧张的看着我。
不用回答,光是这反应,我就知道她知道了。
果不其然,紧张不安的看了我一会后,微微垂下头避开我目光,说出了我并不想听到的那两个字:“知道……”
饶是对她的回答已经有所准备,可这瞬间,我心里还是不禁有些低沉。
知道自己被潘光海下了桃花蛊,就意味着,将军魂一开始对我说的,那些我起初有些云里雾里,后面觉得不可能的话,有可能是真的……
似乎看出我心里的低落,潘光海媳妇头垂得更低了。
既然一开始,就与我想的背道而驰,那接下来的问题,就需要全面调整了,于是轻吸一口气,平定下心境后,我又问道:“那……你知道阴胎的事情吗?”
“阴胎?”潘光海媳妇一愣,下意识地抬起头看着我:“什么是阴胎?”
还好,但愿这个回答是真的。
我眉头轻轻动了动,认真盯着她看了几秒后,说道:“就是你的孩子。”
“哦,原来我的孩子就是阴胎啊。”潘光海媳妇恍然大悟,条件反射地抱紧了手中的鬼婴:“这是不幸夭折的孩子的叫法么……我的孩子跟着我一起死掉,所以也是阴胎?你不说,我还真不知道。”
“你是真的不知道?”我不禁又问。
潘光海媳妇有些奇怪的看了看我,弱弱回答道:“确实不知道……我以前只听说过鬼胎、怪胎,都是从电影或者灵异里看到的,阴胎这个叫法还没听过,应该和鬼胎是一个意思吧?”
我摇摇头道:“是,也不是,有时得根据情况来看。”
潘光海媳妇似懂非懂的“哦”了一声,然后又问:“那具体要分什么情况?”
这一下倒是有些把我问着了,不是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而是被她这一问三不知的样子,弄得有些无语,就像在鸡同鸭讲一样,说半天对方没听懂不说,还反倒差点被带偏。
清了清有些不舒服的嗓子,重新找回思路后,我看着她道:“具体分什么情况不是关键,关键是,你真的不知道什么是“阴胎”么?算了,我还是换个问法吧,在你死之前,你知道你的孩子,已经死在你的腹中了么?”
“什么?!”潘光海媳妇脸色一变,霎时间阴气沉沉,甚至鼓起了微微的阴风:“在我还没死的时候,我的孩子就已经死了,你说的是真的?”
我皱起眉头,严肃看着她,点头道:“是的,在你之前,你的孩子就已经先于你死去了。”
“我不信!这怎么可能?”一听我这么说,潘光海媳妇顿时连连摇起了头,显得很激动,满脸的不相信,就像听到了,一件根本不可能发生的事。
发现我这句话,竟然引起她如此激烈的反应,我当即就有些愣住了。
反正都已经是死了,不过先死后死的问题,至于会让她这么激动吗?
“一般情况下,只有听到完全无法接受,或者与期望完全背道而驰的事情,人才会如此激动,鬼生前也是人,所以同样也是这个道理,所以,能让她忽然变得这么激动,唯一的解释,就是她生前,坚定地相信自己孩子不会死,所以才接受不了,孩子已经先于她死去的事实……”
绷紧心弦,历来不大好使的脑子,像上了发条的钟一样,飞速运转着,再结合潘光海媳妇之前说的话,我顿时意识到问题所在了。
她之前说:没想到,最终还是没能把孩子保下来。这句话现在看来,就完全说明了,在死之前,她有做过一些,为了保住孩子的事情。
当时的她坚信,做的那些事情能保住孩子,所以听到孩子先于她死去,才完全接受不了。
究竟是什么样的事情呢?
我很想知道,但就目前的情况来看,显然是暂时不能再问了。
阴魂由鬼变成厉鬼,往往就是一念之间的事情。虽然她和鬼婴,满身的煞气已经被萧清荷散去,不再属于子母煞,但怨念的种子并未根除,仍然像火药库房一缕未扑灭的火苗那样,存在极大的风险。
只要受到她内心难以承受的刺激,这缕火苗就随时可能会壮大,继而引爆整个火药库,重新化身凶煞。
一旦再次变成凶煞,想再次唤醒她的意识,就难如登天了。
三双眼睛,都有些凝重的看着潘光海媳妇,许久过后,她周围涌动不停,仿佛随时再钻进她鬼体里面的阴气,在疯狂与理智之间不断变幻的脸,才一点点逐渐归于了平静。
看她终究还是稳定下来,我们不禁轻轻松了口气,然后只听她问:“你刚才说的……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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