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多米的路,颤颤巍巍的走了十多分钟,才总算回到车上。
但是随着回到车上,新的问题又接踵而至了。
而且这个问题,说起来还真有些汗颜。
眼下天已经快擦黑了,可就潘光龙这个情况,显然没有几个小时,是不可能恢复过来开车的。
也就是说,我们还要在这里,至少待上两三个小时才能回去。
因为我还没有考汽车驾照,还不会开汽车……
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还不会开车,一直以来都没想起,应该早点去学驾照,仔细想来,应该是性格原因。
别看我十二岁就离了家,这么多年一直在省城生活,表面上看,已经算得上是半个城里人,但实际上,在决定开工作室,芸姐张晓微她们闯进来之前,我一直都有些游离在繁华都市生活之外,总觉得那些与我关系不大。
这当中,除了我自身性格,也有一部分是受了老头子的影响。
老头子从来不用电话,若非必要,大多情况下连车都不大会去坐,这么多年和他一起生活,自然会或多或少受影响,对生活中的琐事,也总是不会去主动想太多。
直到那次芸姐还给我一张卡,让我去买辆车代步,我才认识到,确实该去学个驾照了,随着店里的人越来越多,老骑电驴有时也很不方便,只不过后来这样那样的事情一发生,就又忘了过去。
正如眼下,潘光龙一时半会开不了车,尽管心里急着回去,可也只能等着。如果芸姐提起买个车的那次,我就去学了驾照,现在就不会是这样的情况了。
得知我还不会开车,潘光龙也没了办法,只好休息了一个多小时,体力恢复一些后,就强打起精神发动了车子,慢吞吞的往回开。
这时天色已经基本全黑了,还没开出多远,等不见回去的我妈就打来了电话,问我到哪里了,得知已经在回家路上,才放下心来。
由于潘光龙精神不好,路上又到处起雾,回到家里的时候,已经是八点十几分。
这个时候,整个潘家大院和李家寨,早已是静悄悄一片,路上别说人,就连猫狗都不见一只。而在冷清清的李家寨路边,我家的情况则截然相反,大门口的灯亮着,将院子照得亮堂堂。
本家几个长辈、村长支书,以及几个我叫不上来的潘家长辈,都还在我家等,看这情况,今晚大概是不打算回去了。
下车吃过饭,仍未恢复过来的潘光龙,便去了堂屋旁边的客房休息,我本来还想对其他人说,今晚可以放心大胆回去,我还要好一会时间来准备,没必要在这里干等我,但仔细想想还是算了。
潘家年轻媳妇的事一天不解决,几个寨的人就一天无法安心,在我家的这些长辈,不过是所有人的缩影而已。
于是陪着坐了几分钟,说了些能让他们稍稍安心下来的话后,我就上楼进了房间,摆开笔墨纸砚开始画图。
将军魂魄已经说了,天一黑就会来,而且还不是来打酱油,而是要真正出手镇压,如此一来,原本极为头痛的一件事,难度顿时就降低了许多。
我相信它会言出必行,说到做到,有这么一个千年道行的鬼将在,之前的担心也就不复存在了,毕竟那子母煞再强,也不可能敌得过一个被供奉了上千年的阴神。
所以我也算是一下从“主角”变成了“配角”,只需要画一张图,向将军魂发出召唤,是它可以光明正大,无所顾忌的显像出来大发神威就好。
至于该画什么图召唤它,我回来的路上已经想好,就将最普的“引魂图”稍加修改一下就成。
毕竟这只是一个让它顺理成章出来的仪式而已,引魂图改动一下,就能起到这个作用,而且还简单省事。
大半个小时候,引魂图就画完了,然而对于接下来该画什么,我却陷入了小小的犹豫。
老头子这么多年的教诲,和最近几年的事情下来,我已经养成了,无论事前情况有多乐观,都多做一首准备的习惯。虽然受限于三魂尽缺,脑子经常不够清楚,这些准备在事后看来,大多都没必要,甚至根本无用,我也并不打算抛弃这个习惯。
这一次也不例外,尽管看起来,那子母煞怎么都没有和将军魂对抗的可能。
摆在我面前的,有两个选项:一是已经经过验证,只要根据食鬼夜叉的特性改动一下,就能正式蜕变成“夜叉食鬼图”的“收阴图”,二是“钟馗捉鬼图”。
距离被钟馗捉鬼图反噬,已经过去了半年时间,我早就已经想验证一下,是否能重新引来钟馗的灵了,而这一次有将军魂在前面唱主角,无疑是很好的一次机会。
可与此同时,我又仍然还是有些不放心,生怕会出现意外。
为稳妥起见,毫无疑问应该直接画收阴图,引食鬼夜叉的灵。
时间紧迫,容不得我犹豫太多,于是考虑了两分钟后,我最终还是选择了,难度要低上不少的收阴图。
“虽然你生前死后,还藏着不少谜团,我也相信你本来是一个善良的女孩,但是很抱歉,现在的你已经不是你了,所以为了避免更多人受害,我不能对你手下留情……”
当收阴图最后一笔完成,放下笔活动活动有些酸疼的脖子,摸出手机看时间时,已经临近十二点。
就算仍然有些不甘心,动了再画钟馗捉鬼图的念头,但我清楚知道,时间已经不允许我再这么做了,得抓紧时间,在潘家年轻媳妇,像昨夜一样出现之前,或者两点过后,我主动去找她之前,好好休息一下,尽量将精神状态调整好一些。
于是收起心思,下楼和仍在铁炉边守夜看电视的长辈们说了一会话,叮嘱他们一旦听到任何风吹草动,就把我叫起来后,就重新上楼,抱出被子直接在沙发上睡下了。
昨晚本来就没大睡好,白天又跑了一圈,还和将军魂紧张对峙过,早就已经有些撑不住,所以尽管知道还有事要做,但随着精神逐渐放松下来,还是不知不觉地眯了过去。
直到杂乱的睡梦里,忽然响起一阵细碎而急促的脚步声,才猛地一下醒了过来。
睁开眼睛,我妈站在沙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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